他现在心口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现在不担心头顶的乌纱帽掉了,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舒缓了一些。
“那这一路,我就恭贺洪老将军此行顺利了,此地我不宜久留,就先走了!”
道别后,右士夫一脚上马,抽着鞭子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京城。
一进府邸,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哼着小曲,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他府中的门客连忙迎了上来。
“丞相如此高兴,看来好事将近啊!”
右士夫打着背手,一提及此事脸上是说不出的红润,高兴的都憋不住笑。
“哈哈哈!那是自然!明日祝耀就永远都无翻身之日了,老夫能不开心吗!”
他一挥手,十分阔气的招呼旁边的管家。
“来,今日晚饭好酒好菜的上!好事将近,让老爷我好好的舒坦一下!安排一些漂亮姑娘,明天朝堂之上,祝耀肯定比死了都难看!”
管家欸了一声,赶紧下去准备。
而此时,洪靖已经暗中来到了耀府,他一身素衣,也遮盖不住身上的将军之气,眉眼英气逼人。
一见他来,陈开赶紧进门通传。
很快,祝耀便大阔步从屋内赶到大堂,好酒好菜的招待,洪靖一看到他眼睛都亮了,高兴的拥抱住了他。
“祝耀,你这小子,长壮实了啊!而且我还听说你在京城内,做了不少的大事,现在京城里面的毒瘤就被你拔除了好几个!”
洪靖脸上满是骄傲。
要知道他对祝耀也算是有知遇之恩,能够选出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他也是三生有幸。
祝耀将桌上的好酒给洪靖倒了一杯。
“老将军,今日不醉不归了,京城的酒不比边境的辛辣,不伤身,多喝一些。”
洪靖哈哈直笑,他是个很贪杯的人,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砸吧嘴很是享受。
祝耀的眼神落到洪靖便衣的身上。
“这一趟老将军衣着朴素,毫不张扬,不惹人注目,可是有要事来?”
洪靖爽朗笑了笑,阔气的将巴掌拍到大腿上。
“还是你这小子懂我。”
他从衣袖里面掏出右士夫给的那张银票,递给了祝耀。
“这些银票,是右士夫给我的,祝耀小子,你说说,这下一步怎么走?”
祝耀看着放在桌上沉甸甸的银票,其上是整整三十两黄金,他扑哧一笑。
“看来这个右士夫,还是下了血本啊!”
他揉着手里的纸张,沉吟片刻到洪靖耳边耳语几句。
一听这些话,洪靖脸上大喜。
“哈哈哈!好,这个办法好!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啊!”
翌日一早,早朝。
洪靖回到京城的消息不胫而走,祝耀这一次也被召回上了早朝。
百官站好位置,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洛龙鳞打量着洪靖,笑道。
“洪靖老将军,此次回京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啊。”
洪靖脸上还有未消的酒气,脸色红润朗声大笑,“多谢陛下关心,老臣昨夜甚是开心,边境都是苦辣的浊酒,京城美酒贪杯了几杯,和同僚喝高兴了,今早差点没爬起来,”
洪靖是个大老粗,身为镇北大将军,几乎将大半辈子都贡献在了北方战事身上,洛龙鳞对他也是鲜少的好脾气。
“无碍,不过你可知,这次朕想问你关于祝耀边境贪污军饷的传言?”
右士夫听罢眼前一亮,他捏着拳头心中激动不已,他眼睛咕噜噜的一转,心里正嘀咕着。
昨天晚上,洪靖肯定是拿着他那个十万两黄金接待同僚喝喝花酒去了,今日祝耀绝对完蛋了!还好他舍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他眼神不住的往祝耀身上瞟去,十分得意。
祝耀也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忍不住嗤笑。
洪靖急忙接下陛下的话。
“陛下,臣正想讲讲这事呢!”
他笑着将银票从怀里揣出来,递给了一旁的太监,太监赶紧将银票呈上去。
右士夫低声咯笑。
这肯定就是洪靖伪造的证据!
可谁知洛龙鳞见了银票上面的落款,一时间龙颜大怒,他眼睛就如同喷发而出的火山。
“右士夫!”
这一声吓得右士夫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地上去了。
“这!陛下,何事啊!”
洛龙鳞也不是傻子,手上的银票说明了一切,他将手里的银票递给一旁的太监,让他拿下去给百官一一过目。
百官看到银票上面的落款,吓得一个个腿都有些发软了。
右士夫捏着银票,难以置信的看着洪靖,心里大叫完蛋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张银票会是打倒自己的证据!
他哀求的凑到大殿之下,惶恐大叫。
“陛下...陛下......臣只是怕洪老将军因为个人感情,不说实话啊!”
洛龙鳞冷哼一声,摆手。
“来人,念在右丞相右士夫操心朝政,因为劳顿所以日四成疾,今日贬为京兆尹,管理京城事务。”
此话一出,右士夫天塌了。
乌纱帽是没掉,但一下子从丞相贬官成京兆尹,这落差大的离谱啊!
他瘫坐在朝堂的地上,几近疯癫,整个朝堂之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右士夫在朝堂上猖獗了整整十年,甚至还一度成为陛下的宠臣,现在竟然因为祝耀的出现,一下子被贬成了京兆尹。
要知道上一任京兆尹杨尹的头七都还没过呢,这个位置多少人避之不及。
都唯恐成为下一个杨尹......
祝耀将面若菜色的百官尽收眼底,洛龙鳞这个决断,必然是考量到右士夫身后的那些党羽,不然今日右士夫恐怕是以死谢罪了。
不过这个惩罚,对于右士夫而言,确实足够大了。
洪靖清了清嗓子,随后说起正事。
“陛下,青州战事吃紧,这一趟,老臣想请祝耀前来,帮助青州灭杀倭寇!”
青州,是边境一处沿海要地。
随后在地上的右士夫不甘心的咬咬牙,二话不说从地上爬了起来。
“陛下!这一次是臣的错,臣认了,但...臣的儿子还需要有机会,为朝廷效力!”
他如今得将儿子托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