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能明日,给你找一个不痛的侩子手。”
“这取决于,我问你一些问题你能不能说真话。”
杨尹颤抖着身子,疑惑的望着他,脸上露出些许不解。
“你要找我问问题?我一个将死之人,该被查的事情都被你们查清楚了,挪用的公款一个不剩,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回答的。”
他说罢无聊的瘪瘪嘴,显然兴致不高。
祝耀笑了笑,“杨大人,十几年前,祝家被满门抄斩,你可还记得?”
杨尹瘪瘪嘴。
“当然记得啊!怎么了,这件事难不成本官还能挪用公款?”
见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祝耀眸中闪过一丝愠色,他目光沉沉的望着杨尹。
“既然杨大人不记得了,那就由我替你好好回忆回忆。”
“五年前,祝擎被判通敌叛国,带着军马入了京城,全部祝家人都被伏诛,卷宗被烧毁,而送卷宗的那个小厮却不见了踪影,听说他已经被赐死。”
杨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异色。
“不错啊,你说的没错,那你还想问什么。”
祝耀笑了笑。
“祝擎将军打了大大小小战役,建立军功无数,在战场上是有勇有谋的常胜将军,为什么会听信一个小厮的话,就直接冲入京城救援?这是不是太鲁莽了?”
杨尹心虚的挪过视线。
“是啊,沙场之人嘛,鲁莽一些也正常,更何况朝廷判定的是通敌叛国啊!”
“小厮,也只不过是他的同谋之人,帮凶罢了,这只是他合理来到京城,谋权篡位的一个接口,幸亏被人识破了。”
祝耀轻轻一笑。
“哦?如此杨大人懂得还挺多嘛。”
杨尹戏谑一笑被夸得有些找不着北了,“那可不。”
他抓起一旁的筷子,开始吃起桌子上的的饭菜来,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身在牢房之中。
等他动了筷子,祝耀笑了笑。
“杨大人,这饭菜中下了毒药,你如果不想现在死,就说实话。”
祝耀将解药搁置在脚边。
杨尹被吓得筷子都掉到地上,瞋目结舌,双目瞪直,“你竟然敢给我下毒?”
“为何不敢?”祝耀眼神玩味。
“你!”杨尹恨得牙痒痒。
祝耀摇晃着在脚边的解药,“杨大人,临死之前应该还会有机会见一见你那一窝家中的妻女,你就说你舍不舍得吧。”
杨尹哪能猜到,自己临死之前,还要收到祝耀的威胁,一张脸都被气得青绿。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把你养到这么大,竟然是来找老子的不痛快的!”
祝耀眼神深沉,“兴许是这辈子就欠了债呢?毕竟你欠了我祝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债啊!”
这番话恐怖的就如同地狱一般,让杨尹吓得浑身一抖。
祝耀眉头撇起,不满道。
“你是说,还是不说。”
他说着就要将手里的解药瓶子砸到地上去。
杨尹看着这仅存的一条生路,梗着脖子道。
“说说说!我说!”
“是,是我!”
祝耀眉头一抬,双目怒然。
“真的是你!?亏我父亲那么信任你!”
此刻他的眸子中恨不得要喷出火来。
“说!背后的主使到底是谁!”
杨尹吓得浑身都抖成了筛糠,嘴巴哆哆嗦嗦的颤抖着,双目就如同被夺舍了灵魂的布偶,他嗷嗷大叫着。
“不!我不能说!我不敢说!”
他吓得泪水都落了下来,如同一只狗一样钻到祝耀的面前,眼泪巴巴的用手拽着祝耀的裤脚。
“祝耀,算父亲求你...如今我是半个身子都要进棺材的人了,明天我就要被砍头了,要是我说出了背后的人,杨家所有人就会和祝家一个下场!”
“甚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泪如雨下。
“祝耀,就算是我求你!饶了我们杨家一命吧!”
祝耀的耳仿佛要惊起炸雷。
“这背后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让杨大人你如同狗一般,趴在这里求我?”
曾经整整十九年,他身为杨尹名义上的儿子,杨尹都没有放下丝毫的自尊过,可是今日杨尹竟然露出这副样子?
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有怎样的手腕和能量?
他死死地攥紧拳头,双目猩红。
杨尹的哀求声还在耳边。
良久他终于放下了手中想要摔碎的解药,砰的一下丢在了地上。
杨尹连滚带爬的去捡,手忙脚乱的打开塞子塞进嘴里。
看他这副疯癫的样子,祝耀抿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牢。
陈开见他面色深沉,也并未多问,只是让祝耀坐上马车,他一个人在前面赶马。
祝耀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陷入沉思。
杨家,虽然已经家道中落,但是在十几年前,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也是朝中的丞相,等到老爷子去世之后,右士夫才被渐渐提拔上来。
记忆中,甚至杨尹还被提拔,当了个十几天的丞相,后来因为一些意味不明的事情,被削职成了京兆尹。
在十几年前,杨家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在十几年前驱使杨尹去做这么见不得光的事...
这样的人,整个大洛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压根就没几个。
他的脑中一闪而过坐在龙椅上那位,不禁陷入沉思。
翌日一早,正午祝耀坐着马车来到广场上面,观看行刑。
刑场上面疯疯癫癫的雷惊天,还有满目悲痛的杨尹,背后插着签,跪在上面,下面的百姓疯狂大喊。
“杀贪官!杀贪官!贪官该死!干得好!”
“杀了这些狗贪官,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能够好一大半!”
“就是!这群贪官,要不是祝耀大人一直彻查,恐怕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日后在京城里面,我们指不定要被他们欺负到死呢!”
“如今京城中欣欣向荣,有了祝耀将军的查案,这些贪官以后也不敢那么大胆的贪污了,咱们百姓的日子也要渐渐好起来了!”
祝耀目光落到侩子手身上,他轻声询问陈开。
“找了好侩子手没?”
陈开点头。
“这老头是方圆百里,砍脑袋最不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