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会说话,那便把嘴闭上!”
祝耀带压迫感的眼神扫过周围。
与他接触到目光的人,都是下意识的撇开视线。
无论他们是否心中有鬼,在这般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中,都坚持不了一刻钟。
王流水挣扎着似乎想抗议。
他实在没想到祝耀出手竟然这么果决。
最让他震惊的还并非如此,而是方才那群士兵一拥而上的时候,他们看似只是按着自己实际都在下黑手!
如今只要是与他们接触过的地方,那都像是被狠狠敲过一般,青紫一片。
他都觉得自己背后青的都快像绿王八似的,每动一下都痛的呲牙咧嘴。
见他表情扭曲,祝耀微微挑眉。
“看来王统领还是想讨个说法。”
王流水一听这话,面露不善的望着祝耀。
“你不过是仗着他们对你多加信任,就肆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分明是借刀杀人,倘若剿匪失败,陛下怪罪起来,在场无一人能逃得掉!”
他见祝耀神情不变,心底伸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恨。
“你竟敢对我动手,那便不如大胆一点,拿了我脖子上这颗脑袋如何?”
王流水的神情写满挑衅。
他似乎笃定祝耀不敢动手,甚至还伸长了脖子,靠近一分。
祝耀全然不想同他浪费功夫。
此人实在是拎不清。
倘若他只是一个禁军统领,祝耀自然也没心思为难他什么?
可如今,他们是在剿匪的途中,真真正正的行军打仗之时!
“你在此处胡言乱语,动摇军心,没有将你斩立决,已然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祝耀一句话,顿时让先前被动摇的部分人清醒几分。
他们跟随剿匪队伍而来,不就是为了往后立大功吗?
可如今光听着此人口口声声说剿匪之难,反而让他们心中都对此事产生了怀疑。
身为行军者,说他们自己都心性不坚,如何能赢?
一时间,众军看向王流水的目光都十分不善。
察觉到此时境地,王流水心中有些慌张。
可若是就这么回去,他定然会受到右士夫责罚。
思及此处,他挣扎起来。
无论如何,只要他留下想必以自己背后的势力,祝耀也不会轻易对他下杀手。
可若是被踹出队伍,那可就麻烦了!
“你们放开我!今日之事我可以解释,你们若是这样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可是陛下钦点来此处做禁军统领的,你们要违抗圣令不成?”
都到这时候,还能挣扎着诡辩,不得不说祝耀都有些佩服他。
“这番力气,还是等你日后留到圣上面前解释去吧。”
他冷声道。
“带走!”
这下士兵们没再给王流水开口的机会,扭着他的胳膊就把人压走了。
祝耀见到有几人向那处张望,轻哼一声道。
“若是有人和他一般想法,趁现在赶快离开即可。”
“否则此战开阵,临阵脱逃之人,斩立决!”
听得此言,有几人面面相觑,竟然是真的随王流水一同离开了。
他们都是平日里和右派走的人,甚至还有几人是张家的旁支。
这么一走,队伍气氛反而比先前要松快许多。
祝耀这才将目光收回,淡淡扫过在场几人。
“寻三支小队出列,替我收集一些物件。”
听得他下令,士兵们争先恐后的跟上,就怕跑慢了祝耀身边没位子。
按祝耀的命令,共分了三支小队,每支小队分别有十人。
“你们在这附近的河道收集湿草,树叶,松脂叶,随后一同去东南方集合。”
这打仗的第一件事不是观测地形,而是四处挖泥拔草?
祝耀这个命令,也是让士兵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他们几乎不曾犹豫,便立刻行动起来。
为兵他们骨子里刻着一道铁律:服从命令!
很快他们便将收集来的三样东西,堆成小山一般高。
士兵们满心期待,好奇祝耀下一步会如何做。
“辛苦,今日太阳落山前,在此处挖好地道。”
祝耀也是观察过。
这皇陵所在之地,乃是整座山的最高处。
在当初修建皇陵之时,大约是防那些盗墓贼变,便在这周围修了一条长长的河道。
河道似乎挖通了地下泉,如今,依旧有清水流淌。
祝耀在地上画了大致的排布走向图。
他用枯枝指着代表河道的一条长线。
“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将收集到的松脂在这附近排布。”
“万万记住,在周围挖出土坑,能够有人成功躲藏的大小。”
陈开答应一声,巴巴带着人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越是到接近日头落山之时,便有不少人开始怀疑。
“我们这次莫不是要做无用功?从未见过这样行军打仗之法。”
“我等也是头次遇到这种山匪,也许只是咱们并不知有这种法子呢?”
这下他们反而是将自己说服了,一时间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日头落山之前,竟然还当真挖好了坑。
此时眼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线被吞没,陈开迅速带着火折子到了祝耀身边。
“将军,你要的东西。”
祝耀点点头,将东西接过,随后下令一众士兵将自己隐藏在夜色中。
听得他的命令,在场的士兵们更为不解。
可他们并非那等不懂纪律之人。哪怕心中是抓心挠肝的好奇,也不曾有人违背军令发出半点声响。
将近一个时辰后,祝耀感觉到一点淡淡的湿气,知道时机成熟。
陈开收到他的信号,学鸟三长两短叫了几声。
得到信号的士兵们纷纷在黑暗中。揭开了火折子。
那枯枝树叶被火折子轻轻一过,让风一卷,顿时便燃了起来。
因为有坑洞的遮挡,这点火焰并未透露出去。
在树脂燃烧过后,他们也感觉略显僵硬的手脚被烤的暖和起来。
只是他们心中依旧不明。
“咱们不是来抓山匪的吗?怎么一整日都忙着挖坑生火了?”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鸟叫声发生变化,便立即按计划中,将随身携带的破布放进皇陵的沟渠中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