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他的模样,李国公冷哼一声。
“就凭你?你爹不过就是个扶风,大理寺的事你能管得着?”
右扶风,其实就是京兆尹同级别的官员,隶属于京城所在的大片区其中三成之一片。
另外一个官职,便是左冯翎。
而这三者之中,京兆尹的官职算得上是最大。
直接管辖于京城中的大小事务。
所以,面前的张文玉家中,甚至是比杨尹还要小一头的。
他冷呵一声,“要是你都能给我一个国公出谋划策,那我倒还不如去找杨家。”
张文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如同是吞了一只苍蝇般的表情,但还是硬生生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
“凭借小人家中的能力,自然无法扳倒祝耀,但是,如若是依靠大理寺的力量…”
说起大理寺,李国光眉毛微微一挑,一时间来了兴趣。
“有屁快放。”
张文玉见有戏,嘿嘿一笑,乐呵着便将自己的计划到来。
李国公听闻后半段,和李夫人对视一笑,一时间郁结的表情瞬间开朗起来。
李夫人上前挤眉弄眼,双手挽住了李国公的胳膊。
“老爷这个办法不是不妥…”
国公咳嗽两声,点点头,“行,此事,我会帮你一把!快去准备吧!”
张文玉听罢,高兴的直搓手,道谢之后,便退下了。
而此时,祝耀的府邸已经挂上了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大大的“耀府”二字。
陈开看着上面的两个字,不免叹息,“可惜了,老将军不在,要是他在必定欣慰,不过这上边写不是祝府,未免有些可惜…”
因为祝这个姓氏在京城属于逆鳞,无人胆敢提及,再者祝耀还没有完全脱掉奴籍,所以并不能以自己的姓作为府邸的名号。
祝耀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望着牌匾,心中横起一股悲怆的意味,随后又涌起来一股别有的能量。
“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让祝府堂堂正正的在京城之中!站住脚跟!”
陈开望向他的侧脸,一瞬间,竟恍惚,以为看到了祝擎。
他叹了口气,“小将军您真的和老将军太像了。”
祝耀点点头,随即二人便踏进了府内,夜晚,掌了灯,婢女招呼着祝耀更衣,脱下衣裳沐浴。
感受着女人细腻的手掌,祝耀观察十分仔细,看她的手上状况,说不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看得出是近几年才做了一些粗活。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舀水的手不由得一停,顿了顿,回答道,“奴家名叫翡翠。”
“翡翠?”祝耀的眼眸中蒙上一股深沉,“是个好名字。”
一般寻常奴婢,要么叫做小石头,要么叫做燕雀,或者是牛羊,反倒这个丫头,竟然名叫翡翠。
倒是尊贵的名字。
这在婢女之中是极其少见的。
“多少岁了?”
“二十又一。”
祝耀点点头。
“你要么是家道中落,亦或者是贬官之女。”
翡翠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抽回手,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翡翠…翡翠…不敢…”
她哆哆嗦嗦才道出这一句。
祝耀叹了口气,为自己洗好了身子,随后一把覆盖上了旁边架子上的衣裳,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脑袋。
翡翠依旧半跪着,不敢起身,头埋的很低。
祝耀笑了笑。
“我听说两年前,百年的文学世家,天苍大人陨落,听说是偷税漏税,贪污银两,不知你可知道?”
听闻此话,翡翠瞳孔猩红,酸涩着说道,“才不是…”
她的话语尽数落入祝耀的耳中,祝耀翘起嘴角,知道自己这次猜对了。
“是也不是,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祝耀用手指轻轻挑起女孩的下巴,双目炯炯的盯着眼前的她,轻轻的舔了舔嘴角。
“听说你父亲被一杯毒酒给赐死了,母亲和你也被卖到了教坊司,只不过你们娘俩逃出来了,看来现在已经成为了没了名籍的流民奴隶。”
翡翠吓得浑身一抖,一瞬间软了,身子扑倒下去,泣不成声,几乎是带着恳求。
“将军…我求求您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若是这个时候把我送回去,人牙子估计会把我卖到青楼…我到时候便不是清白之身,恐怕要辜负父亲对我的期望了…”
她嗓音有些嘶哑。
“而且我的母亲还在人家的手里…我求求您,我日后为您当牛做马都可以…只要您愿意收了我们娘两,朝中我还有几位叔叔……”
祝耀挑起眉头,天翡翠不愧是出了名的文官的女儿,温辞倒是比寻常女儿家要高出不少。
祝耀笑着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嗓音里发出戏谑的笑。
“你那几位叔叔,如今你成为奴隶不帮你,等你日后服侍我,就能够帮得上我了?”
天翡翠手指紧紧的掐着地面,定定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老底给交了出去。
她咬紧了下唇,整个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我…我有能要挟他们的证据…可惜我人微言轻,这些证据在我一个小女子手里,压根没有作用!但是若在将军手中,必定能有大用!”
祝耀笑了笑,天翡翠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像这种人收入囊中成为自己的部下,必定百利而无一害。
更何况,这样聪明且美丽的女人,竟然还有最大的弱点,就是真情和母亲。
他轻轻的点点头。
“行,我答应你,将你母亲赎出来,不过我讨厌别人威胁我,既然你说出了条件,那至少要给我好处。”
他这话,本来就是想测测天翡翠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此时,天翡翠咬着下唇,苍白的脸上涌出一丝不甘的献身,双目带了些许轻微的红,默默的解开了领子上面的第一颗扣子。
她声音宛若受了惊的蝴蝶一般轻颤。
“主子…日后我什么都是你的…你说东我就往东,你说西我就往西,绝对不会有异心…”
祝耀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衣领解开脖颈下面的那一片若隐若现的雪白,只觉得身体腾起一股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