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右派的官员纷纷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虎天福,反倒是左丞相陆久天上前十分友善的攀谈。
祝耀看着左派衣裳都比右派旧一些,谁贪了?谁没贪一目了然?
不过这事儿,倒也轮不着他…这个朝廷的漩涡,他还不想被卷进去。
下了早朝,祝耀撇去稀稀落落的众臣,一路朝着宫门外的方向而去,一路兜兜转转,竟迷了路,来到了花团锦簇之处。
前方庭院内荷花池荷叶上露珠点滴,一时间,祝耀的思绪被拉回了五年前。
“阿耀,你立下军功定要来娶我。”少女唇角微动,樱唇青涩的吻到了他的下巴上,留下些许温存。
祝耀闭上双眸,浅浅回味…
而正在此时,微弱有节奏的脚步声缓缓前来,打破了他的思绪。
祝耀凝神,皱起眉头,看向来人,只见为首的女人一袭清丽的纱衣,身上并没有过多装饰的纹绣和珠串,但是双目和双手毫无皱纹,明显便是养尊处优的。
女人身后两名模样清丽的婢女,身上的衣着也非富即贵,甚至有些寻常小县的官员子女都穿不上这么好的衣裳。
这种服质寻常宫女的还要好。
祝耀拧起了眉头。
这五年,除了进供候选的秀女都没有封了高位的,但是这个女人身上的衣着,材料竟然和当今的皇后不相上下。
这倒是稀奇……
祝耀轻轻一笑拱手上前。
“参见娘娘。”
后宫之中一律称作为娘娘,一碗水端平,不会出错。
女人轻轻一笑,脸上露出些许慌张,祝耀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瞳孔不由得一震,面前此女,同他之前卖浣溪沙时前来救场的陌生女人一模一样。
这人怎么会在宫中?
穿着虽然不像宫中娘娘的服制,但是也看得出非富即贵。
他怎么没有在宫中听过这号人物。
祝耀皱起了眉头。
“小姐,难道是宫中的哪位郡主?”
当朝郡主,除了姬宛确实还有几个,不过母亲没有诞下皇室,娘家也不算朝中位高权重的官员,所以一般都没有姬宛眼熟。
女人轻轻的摇摇头,讪讪的笑了笑,此刻,她身后的婢女赶忙上前一把拦住了祝耀。
“你好大的狗胆,我们夫人的身份是你能随意过问的?还不快滚开!”
话音刚落,祝耀不由得拧起了眉头,“夫人?”
平常官员贵族都不会在宫中称呼为夫人,面前这人还是头一个。
婢女眼中也闪过一抹慌张,咳嗽两声,掩饰住脸上的神情,不满地将眉头皱成了川字。
“是!可是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好狗不挡道,速速让开!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祝耀看向婢女身后一直垂着眸子的女人,她捏着袖子轻轻的摸了摸鼻子,显然有些心慌,祝耀的目光也渐渐汇聚到她的袖口上。
只见女人的袖口露出一条条深深的伤痕,疤痕蜿蜒在手腕之上,显然和她的身份格格不入。
祝耀皱起了眉头撇开一旁的婢女,反倒是转移话题。
“夫人,先前多谢你在街边上替我解围。”
女人一愣,随即,轻轻的点点头,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无足挂齿,我也只不过是看上了你那身衣裳。”
祝耀点头,仍然不屈不挠询问道。
“夫人,我派人放在天下第一绣的衣裳如何?穿着是否合身?”
说起此事,女人眼神中闪过一抹兴趣,轻轻的点点头,“那件衣裳本宫十分喜欢…还想着日后找你多订购几件呢!”
女人阴霾忧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用手捏着帕子,轻轻的捂着嘴,笑不露齿,极其有大家涵养。
可话落,她脸上便浮现出一抹强烈的慌张,四处环顾一周,随后目光紧紧的落在了祝耀的身上。
发现他并未有什么异样,这才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此时她旁边的婢女也暗自地将手伸到了背后,清了清嗓子,略带些许威严和威胁的望着女人。
“夫人…老爷还等着您一同用午膳,我们该回去了。”
听完此话,女人轻轻的点点头,十分乖巧的走在了婢女的前面,甚至连告别都没有同祝耀说一声。
祝耀垂下眸子,并未回头,感觉到二人的脚步远了,才回首,狠狠地皱紧了眉头。
“本宫…?”
想起女人方才的自称,他便觉得心里蹊跷。
宫中纪律森严,最忌讳的就是越级的称呼。
这个称呼除了郡主公主,再就是宫廷娘娘,没有其他人胆敢随意冒充。
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祝耀一时间起了好奇心。
不过眼前重要的事,是要先离开宫中,想办法去安置府邸,不然洛龙麟赏赐的那些东西,他连堆放的地方都没有。
总不能放在陈家吧?
一路询问,祝耀才出了皇宫,来到宫门之外,此刻陈开在外边等候多时,骑着马四处踱步,看着他着急的骑马过来。
“哎呦喂,将军,我可算是找着你了!您下了朝也不等等我,我可在外面候了好一会儿呢。”
他旁边还有个老太监,身后带着一批马车,上边全是这一次赏赐的物件,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
太监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哎呦喂,祝将军,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物品,这是礼单,你快快收好。”
老太监说着,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拿出一张金卡,笑着递给了祝耀。
祝耀沉吟片刻,随即将金卡推送了回去,这一幕惹得老太监一愣。
“将军?您这是?”
祝耀解释了一番。
“我并未在京城置办下府邸,所以这些物件还请公公先存着,等置办好后我在前来取。。”
话落,公公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好好好!一切都依将军的。”
祝耀只拿了些钱财,老公公立马在文书上将银两给划去。
等公公带着车马离去,陈开才单膝跪地,拱手恭喜。
“恭喜小将军,如今在京城也能站得住脚跟了。”
祝耀抿唇,只是拿着手中的银票并未赞同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