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蹉跎竟然没有磨掉这小子身上的锐气!
他心中不满,正要开口时听到一声咆哮。
“满口胡言!你这奸诈小人懂什么!”
只见一名气势盎然之人迈开四方步,大步上前猛一抬手就挤开了右士夫。
此人长着一张国字脸,双眉浓密,面无表情时,看着格外严肃。
陆久天正对皇帝拱手,脸上满是不贫。
“陛下万万不可听这厮搬弄是非!在微臣看来,如今可没有比祝耀更配得上这白虎战甲的人!”
“蛮夷人在边境作威作福多年,若不是祝将军率领将士一力破敌,我朝百姓还不知要受苦多久!”
他余光瞥见右士夫不服的表情,又提高了嗓音。
“何况天子一言九鼎,你在此搬弄是非,想让陛下收回成命,又是让天下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让人诟病陛下言而无信?”
这话一出,右士夫愣住了。
他没想到陆久天竟然会倒打一耙!
身为当今皇帝面前的红人,右士夫自然是最清楚其脾气如何。
果不其然,他一抬头,便看见皇帝阴沉着一张脸。
显然陆久天刚才那一番话,皇帝是听进去了!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右士夫赶忙补救。
“我不过向陛下谏言,此话之中的道理如何,自然是由陛下定夺,岂容得你来评价!”
然而他这番色厉内茬的模样,早就已经被陆久天看透了。
“英雄不问出处,你口口声声抓着奴吉一事不放,有这般想法,便已经可笑之极!”
右士夫几乎要恼羞成怒。
他不明白,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人,怎么今日偏偏死抓着自己不放?
“以前不见陆久天如此在意过何人,也不知这个祝耀到底是哪里得了你的青眼?”
他眼含嘲讽。
“莫不是陆久天看中了这年轻人,想要给家族中适龄少女招婿?”
祝耀撇他一眼。
“他们如果是说起搬弄是非,恐怕无人比得过你。”
右士夫在皇帝面前得势,这进程中不知多少人都在恭维于他。
许久不曾听见有人敢这么同自己说话,他猛然转头面露不愉的望着祝耀。
“祝耀用了整整五年,才从马场调转回京城,实属不容易,劝你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祝耀压根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右大夫还是先将自己门前雪扫干净,再来操心我吧。”
这话更是让右士夫哑口无言。
他可不想在皇帝面前同祝耀争这所谓高低,干脆闭上了嘴。
可他想安静,陆久天却不会如他的愿。
“右大夫既然好奇,我便同你说说为什么。”
他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那白虎战甲上。
此战甲自开国以来,便一直将其供奉于庙宇之中。
多年保养之下,哪怕战甲今天才重见天日,其上依旧有寒光熠熠。
只看一眼就能知道,这必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右士夫也眼馋。
这战甲若是能让他带回家中,供奉在家族庙宇,那必定是光耀门楣之事啊!
可他这幻想很快便被人打破。
“五年前,这位右副将也是麒麟战甲的拥有者!”
“当初能拿得住麒麟战甲的人,哪怕在边境蹉跎了五年,也丝毫不减锋芒!”
陆久天目光炯炯,声音铿锵有力。
“这样的人物如何拿不得白虎战甲?又如何不该得到百姓们的供奉与敬仰!”
“陛下是有爱才之心,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妖言惑众,你分明居心不良!”
陆久天这话让人听的心里一惊又一惊。
朝臣们经他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五年前的那番风光。
只是五年过去,朝堂上腥风血雨许久,三书六部也已经换了血。
如今在这朝堂之上各处势力分踞,知道祝耀的只有京城的老牌世家。
此刻他们在望向祝耀的眼神,便不复先前的轻蔑。
难怪陆久天如此看重此人。
今日他年纪轻轻,便已经坐上右副将之位,大败蛮夷人。
而五年前,他竟然便已经拥有了麒麟战甲!
这般人物哪怕是如今身负奴籍,那也必定是游龙卧浅滩。
若有朝一日遇风云,必然是直冲九霄!
满堂寂静之中,李国公怒喊一声。
“无耻小人,你害我儿入狱,这般卑鄙之人根本配不上白虎战甲!”
祝耀转过头去,只见来者和李维长相十分相似。
“李国公何出此言?”
陆久天微微侧开一步,插足了祝耀和他之间。
“此事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李国公冷哼一声。
“我儿究竟是如何入狱的,难道他还不知吗?”
“同样是去边疆与蛮夷人作战,他既然能。好端端的回京城立功欣赏我儿,又是为何会被推入狱中?”
他那一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
“陛下!老臣从不曾有过背叛大夏王朝的想法,多年前征战,我离家也一直都在出力。”
“我儿年少有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啊!”
“必然是有人心中有鬼,陷害与他!”
就算他开口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之人也都能明白他指的是何人。
“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瞧个明白了。”
祝耀冷笑一声。
“那不如去大理寺好好见见你儿子,看看他当初背叛大夏王朝,这时究竟是怎样的嘴脸?”
“至于证据,我已移交大理寺,你若是有所怀疑,那便亲自去翻卷宗吧。”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一下子让李国公愣在原处。
知子莫若父,他哪怕是在朝廷上胡搅蛮缠,对于此事的真假却也是能猜个大概。
李维那小子多半是急功近利,被祝耀抓住把柄了!
他此刻不言语,仿佛便是一种回答。
一时间站在他那一方的人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恐。
万万没想到,李维入狱的原因竟然是通国叛敌!
倘若他们知道有这事,那是死都不敢站在这边的。
看见自己身后的人都仿若进了猛虎退避三舍,李国公也是气歪了脸。
“我看分明是你假传消息,我儿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他丢下这话,仿若愤然一般,快步走回了队伍之中,不再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