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的脸涨的通红。
他瞳孔中涌出愤愤之色。
“好啊,你拓跋胡!你真的背叛了我草原,今日他们能够攻进来必然是你的手笔吧。”
一想到被同胞背叛,他这心底就如同火烧一般。
匈蓝勉傲然的眼神落到了为首的祝耀身上,双目炯炯有神,嘲讽一笑。
“倘若没有你带他们进来,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匈蓝勉的军事地形图?哪怕是进了军营,也没办法避开那么多守卫,径直闯入我的营帐!”
拓跋胡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牵着马从人群后钻了出来。
“我的确背叛了蛮族,但今日之事当真不是我所为,哪有本事闯进你匈蓝勉的军营?”
他冷喝一声,双手环胸颇为不满的望着匈蓝勉。
草原上谁人都知,拓跋家和匈家老死不相往来,曾经便是一场战役,祖宗二人意见不合,差点葬送了十万军马。
“咱们小时候看着互相都要砸石头,我又怎么晓得你匈蓝勉的军营图?又怎么算计你?”
此话乍一听的确有道理。
匈蓝勉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可随即他脑袋摇得像波浪。
“放他娘的狗屁!倘若不是你背叛了我草原,你们又是怎么通过一层层蛮军的阻拦,径直闯进来的!”
他怒不可遏,已然确信了一切都是拓跋胡告密。
拓跋胡白眼一翻,已然没心思同他辩解。
他本就厌恶至极那匈家,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火把往地上的草地上一烧。
一时间汹涌大火便席卷而来,吓的匈蓝勉后退一步。
此刻,伴着微弱的火把,匈蓝勉终于看到地面上,齐刷刷的倒着一批昏睡过去的蛮夷军马。
匈蓝勉瞳孔大震。
此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被暗算了!
并且还是深夜。
“他们怎么都昏睡了?”
匈蓝勉震惊不已。
祝耀将他这丑角的一幕尽收眼底,垂下眼眸冷冷的望着他。
“匈蓝勉,你坏事做尽,江川城内的百姓被你逼死了不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无心跟一个猪狗不如畜生道的人多做废话。
匈蓝勉仍然不甘心。
他一把掏出怀中的信号弹,拉响了后面的引线,一瞬间,烟火便朝着天空中炸响。
巨大的声响传遍了整个江川城,可是却未曾引来丝毫反馈。
天空中炸开的烟花就如同梦幻一般,被夜色所吞噬,整个方圆十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匈蓝勉瞪大了眼睛,抱着脑袋大呼。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还没赶来?”
祝耀坐在马上一言不发,心中早已对他这反应见怪不怪了。
反倒是一旁的陈开露出一口大白牙,爽朗大笑,捧腹开怀。
“哈哈哈!你不知你整个军营中所有军马,全部都被咱们副将的蒙汗药给放倒了。”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附近的树林中,可对匈蓝勉而言,压根就是阎王的托命书,要直接令他丧命不可。
他浑身赘肉伴随着急促的呼吸颤抖,嘴唇哆嗦着。
“怎,怎么可能?”
他们军营内怎么所有人都被放倒了?
祝耀此刻才启唇。
他也不介意让自己的敌人死的明白些。
“蛮夷山早被我们攻占,这里正是山上的下游,只要山上下了个毒,下了个药,整个江川城全部都会土崩瓦解。”
这番话他说的十分平静。
眼色深沉,让人看不出情愫来。
如同地狱的判官。
匈蓝勉吓得魂飞魄散,可怕的不是面前的场景,是他如今的处境。
等于说,如今,整个军营内,就他一个人要面对此刻,在面前的上千军马。
此刻军营内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咬紧了腮帮子,差点闪着了舌头,心中涌出最后一丝希冀。
“他们只不过是昏睡了,迟早会醒来的,等到他们苏醒了,必然会为本将军报仇,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
祝耀摇摇头,只觉得他幼稚的难以估量。
身为一代将领,竟然思维如此局限。
“你认为,我会留下隐患么?整个江川城,所有蛮夷的军马的腿部全部都被扎穿,就算他们想来救你,也是用爬的。”
此话一出,匈蓝勉如遭雷劈,眼神绝望的望着面前的祝耀。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阎王!
他指着祝耀,支支吾吾半天也只能说出个“残忍。”
祝耀呵呵一笑,摇摇头,手伸进胸口的衣裳内拿出一卷羊皮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堆名字。
“这是江川城所有百姓的名字,据我所知如今城内活着的百姓所剩无几,这整整几万人,全部都是你们的刀下亡魂。”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祝耀也忍不住抽了口气,心中涌上来强烈的郁结。
“你们毫不留情杀死这些百姓的时候,怎么不说残忍?”
他这么做,甚至主要只是为了规避风险,让这一战告捷。
取下敌人降临的首级。
甚至没有处处杀其要害,还想着俘虏。
已然是妇人之仁了。
祝耀不愿再跟他废话,只是将这羊皮卷砰的一下,砸到他的脸上,一下子匈蓝勉的脸就被这覆盖住,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
他急忙挣扎,三步并作两步,从地上爬起来,如同狗一般朝着远处的树林跑去。
可是祝耀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冷哼一声,从背后拿出趁手的弓箭,轻轻一拉弓便射中了匈蓝勉的背后。
直中他的心脏!
射箭的技艺如此高超,所有看见的雷霆军皆瞪大了眸子。
一旁的李维更是心里骇然。
曾经在西南边境打仗时,祝耀最让人惊叹的就是这一手好箭术,一起打仗了整整八年,他从未见过祝耀失手。
本以为如今马场过了五年,他的骑射技术应当早有退化,不如从前,可没想到竟然依旧还是这样出神入化。
他这几年疯狂精进射箭技术,可终究敌不过面前的男人分毫,他的心中涌出强烈的妒意。
而此刻余光扫过祝耀凌厉的眼睛,他竟然不敢与其对视。
此刻,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心中畅快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