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洪靖老将军都要敬重的皇族啊!
姬宛听到此番结果,颔首满意点头。
洪靖松了口气,念起正事,伸出手望着她。
“郡主殿下,你此次前来,所送的战报令可否给老夫了。”
洪靖此时也高看了祝耀几分。
没想到这小子竟能得到郡主的青眼?
事已了结,姬宛自然放行。
她笑吟吟的将战报放在洪靖的掌中。
洪靖肃穆接过,只感觉掌中有一块烫手山芋。
战报,这么多年凉州很久都没收到了。
不过近日,除了凉州边境多处城池都被骚扰,战争态势已经被打响,战报前来是迟早的事。
他展开烫金色的文书,看到其上带兵前来的将领名字,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杨将军,杨霖?”
他的目光落到祝耀的身上。
五年前的杨将军,便是祝耀,可这位是?
姬宛捂着嘴咳嗽两声,解释道。
“这位是杨家如今的大公子。”
杨霖多年前便嫉妒祝耀,让杨尹求爷爷告奶奶给自己谋了个将军职位,可也就是挂个名。
到如今连战场都没上过。
洪靖眼神一亮,欣喜非凡。
祝耀曾经战果硕硕,那这个杨霖必然也是一表人才。
他欣然一笑,将战报安心的收在怀中,拱起手感谢。
“多谢郡主相送,老夫这就操练兵马,等待援军。”
姬宛点头,随后使了个眼神给祝耀。
演武场人群散去,祝耀却随着姬宛来到了洪靖府上。
侍女一关门,姬宛的眼中就冒出泪花,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双臂抱在了他的脖颈。
“祝耀,你为何不辞而别…”
她此次前来,可是多次求了父皇,心中的思念如同丝线一般缠绕着心脏。
祝耀闻着扑面而来的女儿香,浑身僵硬的不知手往何处安放。
姬宛眼泪巴巴的望着他,眼神触动,对视上他的眼眸,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女人的探究让他喉结滚动,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颤动的酥胸上,忙不迭将目光挪开。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姬宛身体朝着他凑近,二人贴的更近,祝耀只感觉自己不能呼吸。
他连忙撇开了她,压制着身体中的邪火。
姬宛心中一酸,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祝耀一言不发,姬宛抿着唇不再追问,只是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腰,“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了,只要你再不放开我。”
天之骄女说出这番话,怎能不让祝耀触动。
他心头一动,心中的冰川悉数化解。
回首一把抱住怀中的妙人,二人情意绵绵的寒暄一番,才作罢。
等用完午膳后,祝耀便回到了营内。
此刻,演武场内军马皆整齐排列,迎面望着缓步而来的援军。
骑马为首之人便是杨霖。
他吊儿郎当的合腿夹着马背,身上甲胄未曾穿戴整齐,双目睥睨,威严十足。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祝耀。
他不由得捏紧手中缰绳,心都紧了几分,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仿佛就在昨日。
这几日,杨家找遍了京城大夫,甚至还请来了御医,贴了比金子还贵的创伤药,才将他烂肉的屁股治好。
想起都被血染红的棍棒,他心中就一阵后怕。
倘若不是祝耀这个灾星,他怎会受如此屈辱?
如今他是朝廷派来的征战将军,想在凉州这天高皇帝远之地,收拾一个小小的奴隶,还不是信手拈来?
他翘起嘴角,手中拿着文书递给了洪靖,甚至连马都没下。
这一幕,引来了营中不少人的鄙夷。
征北将军洪靖,在军中威望极高,一个如此青涩的挂名将军,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在凉州军眼中无异于是挑衅。
可杨霖从未来过沙场,怎会晓得其中的规矩?
洪靖眼神中露出一丝冷然,但碍于人多便没有当场发作。
杨霖摸索着下巴,可汗大点兵一般指着祝耀。
“你,过来给本将军牵马换鞋。”
他言语倨傲,丝毫不留情面。
这番话引来众军不满。
现在所有凉州军都知晓,祝耀背后所靠之人是姬宛郡主。
甚至杨霖还说要换鞋?
哪有这规矩。
祝耀抬起眉头,自知他此番是为了羞辱自己。
可这里不是杨府。
他言辞冷切。
“杨将军,为何要换鞋?难道是我凉州的土地脏了你这宝靴?”
此话更是激起千层浪花,凉州军就算是内讧,也是一条麻绳拧向外。
这里皆是本地的子弟兵,心忠于凉州,绝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可一想纨绔惯了的杨霖,怎能听懂其中深意?
他饶有兴味地翘起嘴角,坐在马上翘起自己的宝靴,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昂起脑袋,宛若一只骄傲的公鸡。
“当然了!本将军这靴子可是鹿的皮毛,不是寻常人能买得起的,只在京城有货!”
话落,凉州众军心中都涌出一丝嫌恶。
越是久经沙场,身在边关之人,便越知道环境的残酷。
边境驻扎过的都是苦日子,不像京城那么繁华。
这些粗老汉最厌恶,听到的便是这些纨绔子弟嘴中的稀罕物件。
说他们凉州没有,京城有。
祝耀笑了笑,也丝毫不留情面。
“杨将军,恕我难言。若没有凉州边疆将士驻扎,保护我大洛土地,那何来京城的繁华?”
此话一语中的,杨霖一愣,这才察觉出凉州军的杀意。
他垂眸,眼睛对上洪靖。
这位老将军眉毛都拧成了川字,一双眼眸宛若鹰虎一般,目光灼灼恨不得要将他的皮肉撕碎。
他吓得浑身一抖,有些哆嗦,对方人多势众,他也只能乖乖的从马上爬下来。
祝耀盯着他下马的姿势,只觉得滑稽。
杨霖压根不是翻身下马,而是从马背上爬下来。
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军营也并非是京城的虚伪之地,将士们哗然一笑。
“怪不得要人牵缰绳,脱靴子,原来是连马背都下不明白。”
“哎呦喂,咱们凉州七岁小儿都能随意翻身下马,他都人高马大的,竟还比不过穿开裆裤的小娃娃。”
“朝廷派来的将军还真是敷衍,此人能帮得着咱们什么?不添乱都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