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干的?战马关乎于整个演武场的兵力命脉,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叶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搓了搓手,咧开嘴嘿嘿一笑。
他连忙带着身旁的马仔行礼。
“王校尉,您来了呀!这一切都得怪这新来的马官不懂事,把这匹烈马给放出来了。”
“幸亏我及时稳住了局面,将这匹烈马给驯服,不然我们恐怕要没命了。”
王梓启颔首,透过他的背后,看到了那匹枣红大马,瞬时便了然于胸。
他将威严的目光转到祝耀身上,可当看清那张脸的模样,不由得一愣脸上涌出些许错愕。
“你是?祝小友?”
他方才的威严荡然无存,留下的仅有一丝憨厚。
场面转变之快,甚至连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叶颜嘴角一抽,感情这二人是熟人?
祝耀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瞬间便认出,面前此人,正是两年前离开马场的一位忘年之交。
那三年时间多有帮扶,初次相识,是王梓启到了中年,敌不过马场恶劣的环境,生了一场重病。
自己悉心照顾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所以第二人自后一直以兄弟相称。
曾经马场内只交换了姓氏,没想到离开之后,竟还有缘相见。
那几年马场艰苦,二人穿的都是破衣烂衫,脏污满身,衣服破了洞,甚至都没补丁打。
而如今面前此人脸上有一道骇人刀疤,肤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露出一丝道不明的温和和沉稳。
身着银鳞甲胄,在阳光的照耀下将身材勾勒的尤其威猛高大,同先前马场那副奴隶样子截然不同。
看到昔日的兄弟蒸蒸日上,祝耀发自内心的高兴,心里一喜。
“两年不见,王大哥在凉州混的风生水起啊!”
王梓启一巴掌挥到他的肩膀上。
“哎呦,这说的什么话!既然兄弟有缘再见,那就是日后得结拜的关系。”
二人交换了名字。
王梓启将祝耀这个名字囫囵嚼了两遍,瞬间一拍大腿。
“我说这名字怎的这么耳熟?原来你就是祝家最后一条血脉呀!”
讲起这唏嘘的身世,王梓启也不由得惋惜。
他也讲述了入马场的缘由。
原来他本在凉州任职,先前还是位副将,可惜失手打死了一位强抢民女的纨绔子弟,偏偏这子弟背后又倚仗的是京城人物,他便进去了五年。
一出马场,便直奔凉州,依靠着之前的人脉做回了校尉。
二人叙旧,看的叶颜惶恐不安。
王梓启良久转眸看向他,眼神中露出些许威严。
“这匹马当真是我兄弟放出来的?”
他眼神锐利如鹰,环胸咳嗽两声。
“我这位兄弟跟我情同手足,你们都知道老子先前在马场待过,养马不过是信手拈来,而我这位兄弟比我手艺更甚!”
他话里有话,叶颜哪里还敢胡乱栽赃?
他心跳的极快,抓着马绳拱手。
“王校尉,应该是我错怪了这位小兄弟,马应该是自己跑出来的…”
知道实情的马仔们不敢吭声。
雁儿护主心切,呜咽着将实情娓娓道来。
王梓启听罢,脸色青黑的如同铁块。
叶颜浑身抖成了筛子,吞吞吐吐的想要解释。
王梓启是个人精,冷眼盯着他。
“既然你说这匹马是你驯服的,那你上马给本校尉瞧瞧,看看是不是如此?”
叶颜吓得浑身一抖,打了个寒颤,捏着的缰绳松也不是,放也不是。
可转头看向那一匹温顺的马,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勇气。
可等他跨上马鞍时,马儿却陡然一个飞踢他从背上震了下来。
顷刻之间,他飞了出去,砰的一下飞到了草垛之内。
幸亏只是被甩飞,没有被马蹄踩踏到,只是轻伤。
王梓启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的能烙铁。
“哼!看这匹马根本就不是你驯服的。居然还敢私自邀功,自己去领罚。”
叶颜浑身一抖。
若是按照军法处置,他不仅要削职,还要打几十个板子。
想想就心里发凉,可是有校尉在场捉了个正着,他也不能有异议,只能埋着头离去。
而跟着他身边的马仔,也默默散去。
王梓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杀鸡儆猴已是好。
他伸出双手握住祝耀的手。
“祝小弟,你先前是在沙场上砍蛮子的将军,曾经待在马场,既是冤屈也是屈才。”
他眼神深深的望向那匹高大的千里马。
“如今,既然出了马场,更不能只待在这一隅之地去荒废了人才。”
听闻此话,祝耀眼睛一亮,但随后又灰暗下去。
“可惜我毕竟是戴罪之身,也没有军功在身。”
他祝家之子的身份属实敏感,这也是无可奈何。
五年前,他的那些战功已被剥夺。
王梓启一拍大腿嘿嘿一笑,手指他身旁那匹千里马。
“这说的什么话?你驯服了这匹外朝进贡的千里马,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他二话不说便拽着祝耀便前往副营帐。
此时副营帐内,鲁成有些颓废的坐在椅上,满脸疑虑的盯着面前的沙盘,长吁短叹。
一旁小兵看着愁眉苦脸的他,出言安慰。
“副将大人,那匹千里马一定会被驯服的…”
鲁成听到这话,便头疼欲裂,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这正是他如今的烦心事。
那匹千里马是西凉国所进贡。
自从西凉国的使者将千里马带到凉州后,这马就如同水土不服一般,性子十分暴烈。
朝廷多次下令,要将这友谊之物尽快送回京城,以显示大洛友谊之邦的风范。
可就算是经验老道的驯兽师,也无法将这匹烈马给驯服。
而此事也传到了西凉国境之内。
西凉使者私底下对此事嘲弄非凡。
朝廷下了最后通牒,三日内必定要驯服这匹烈马,尽快送往京都。
此事可愁坏了他。
昨日,便辗转反侧,吃饭都提不起兴趣,只寻思着匹令人头疼的马该如何应对。
他气的一拍桌子,腾得起身,气火攻心。
“可恶!我堂堂一代副将,祖上世代骁勇,如今竟然要为一个畜牲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