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孩子…为何偏偏要做这糊涂事…”
杨霖疼得昏死了过去,等苏醒过来,便是半夜疼的嗷嗷直叫,连觉都睡不好。
他双拳攥紧,眸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屁股上的疼痛让他挪动分毫都觉得刺痛。
“本公子长这么大,竟然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家法伺候!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他疼得眼眶通红,恶狠狠得盯着鱼跃院的方向,恨不得将祝耀碎尸万段。
小厮缩着脖子凑上来,拿着棉团给他上药,可一碰到他的屁股,他就疼得呲牙咧嘴。
“哎哟喂!轻点儿!”
小厮吓得停住了手,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杨霖恨得手指都钻进了掌心。
“祝耀,你给老子等着!这一次,本公子再也不会留你的命数了。”
这一次,他要下狠心将祝耀解决了。
三十万两黄金竟都赔到这件事上了,如今已经是一不做二不休。
倘若杨尹知晓他还抱着这个想法,必定会恨自己没亲手打死这个逆子!
翌日一早,天下第一绣的绣房内突然推出一款,波光粼粼散发着金沙的布料,名唤浣溪沙,一件难求,甚至连姬宛郡主都早早穿上这件衣裳。
此事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小巷,京城贵女们拿着银子甚至还买不到浣溪沙,挤破脑袋都要拿到一件。
经此一役,浣溪沙的价格直接炒成了天价。
天下第一绣门口,姬宛和杨依站在绣场门口,看着哄抢着被挤的不是人形的队伍,二人脸上多了一丝骄傲的神色。
姬宛指腹摩挲着身上的衣料,咋舌感叹,“京城许久未出现款式衣料如此上乘的衣裳了,上一次还是在十几年前,那位传说中的玉娘在世时……”
杨依轻轻点头傲然的仰起头,“哥哥在马场五年真是屈才了,若祝家没有获罪,兴许哥哥少年英才,必定风靡京城。”
姬宛落寞的垂下眼眸,五年前京城贵女站在街边,欢送杨耀将军征战回京的一幕幕,还尤在眼前。
若是祝家尚且安好,开国元勋后代,军功加身,她和他估计早就共结连理,成了京城众人眼中最恩爱的金童玉女。
可惜了…
杨依惋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大姐说,小时候我家和祝家是世交,祝叔叔温文尔雅,沉稳为民,怎会做出通敌叛国这么糊涂的事?”
此话一下子点醒了姬宛,她恍惚间醍醐灌顶。
倘若祝家身有冤屈,那祝耀便能龙鲤翻身了。
她轻咳两声,“依依,你先照顾着浣溪沙的生意,我待会再来。”
杨依点点头应允,有了她坐镇,姬宛叹了口气放心离开。
她这一行,得去翻一翻此案的卷宗。
而在杨府趴在床上的杨霖嗷嗷直叫,传的半个院子都听得见,小厮鬼鬼祟祟的从外头钻进来,带来了浣溪沙疯狂售卖的消息。
杨霖一时间怒不可遏,整张脸都狰狞的皱在一块,眸光凶狠的扫开面前床桌上的杯碗。
“那这小子岂不是赚翻了?”
小厮吓的腿脚一软,瘫坐着点头。
杨霖发出一声不满的鼻吸,“哼!那些皆是皇丝,他祝耀还真是胆大包天!”
他拍了拍床面,“背本少爷去天下第一绣!”
小厮吓的直摇头,“大少爷,老爷说了这几日您得禁足…”
杨霖冷哼一声,眼神如刀般刮在他身上,“那老头能活得几年?杨府日后都是本少爷的,谁是你主子你还搞不清楚?”
小厮吓得一抖,点头如捣蒜。
“公子才是奴才主子。”
他不敢再多言,忙将趴在床上的杨霖背在背上,屁股的疼痛让杨霖疼得呲牙咧嘴,他也只能硬生生忍住。
他狠狠捶打着小厮的肩膀,咬紧后槽牙疼得嗷嗷直叫,“祝耀,你给我走着瞧!”
此时祝耀也带着雁儿前往天下第一绣。
雁儿穿着粗布衣服和浣溪沙在哄抢的众人面前对比,竟像两个人似的。
此情此景迎来了不小的赞叹。
“嚯,这件衣裳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小小丫鬟脱胎换骨?”
这下浣溪沙的名声传千里,大到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小到才十岁出头的少女,皆前来哄抢浣溪沙。
祝耀看着这一幕,素日里微微下撇的嘴角翘起。
杨依瞳孔发亮,“哥哥,你终于笑了。”
她眨巴眨巴眸子,笑嘻嘻的撑着下巴。
祝耀对上她的视线,温尔尔雅的目光对的她心性激荡,不知为何摆脱了亲兄妹的关系,她竟感觉到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只不过就被抛之脑后。
祝耀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生人勿近,心里一部分冰山后知后觉的融化。
他手掌轻轻的放在小丫头的脑袋上,“这一次还多亏你和姬宛郡主。”
此时一个衣着鲜丽的女人缓缓从屋后堂走出,妆容雍容华贵,一双美眸静静地落到了浣溪沙上。
她手指摩挲着浣溪沙的衣料,瞳孔中用出丝丝震惊。
她望向身后的婢女,喃喃道。
“这竟然是皇丝的料子…不过其上点缀的金粉是点睛之笔,为何宫中的绣女们没有这样的巧思。”
婢女福身,身上的衣料也比寻常宫女好上几分,头上还戴着尊贵的官帽,一言一行皆如大家贵女一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夫人若是喜欢,一句话便是,陛…老爷说了,只要您看得上眼的,皆能带回府上。”
女人摇了摇脑袋,“这料子来的蹊跷,但衣裳的款式确实入的了我的眼,可惜了是在市井售卖,并非仅有一件。”
婢女眼前一亮,自己侍奉的主子是什么脾性她最知晓。
寻常出行的日子,能碰上一件她看中眼物件的情况都极为罕见。
今日,这浣溪沙的评价,属实是空前之高。
她福身,立马会意,笑眯眯的走到天下第一绣女掌柜面前,“请问浣溪沙背后的绣娘是谁?她有福了。”
她从袖中掏出三个金元宝,搁置于桌上。
掌柜看着金光灿灿,嘴角咧到了耳后跟,笑眯眯的指了指不远处的祝耀。
“这衣裳并非是绣娘所制,而是那位公子和小姐带来的成品,挂在我们天下第一绣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