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面露嘲讽,手中长刀挽了个花:“你儿子已经死在刀下了,现下便送你去同他团圆!”
“你怎么敢的,我可是太原……”
李长安没让他说完,一刀冲着王知府头上劈去。
像是按下了开关,身后几个壮汉也跟着朝房中几人劈砍去。
一时间,房内哭喊声四起。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房内便只剩下李长安他们几个活口了。
“现下怎么办?”韩曲看向李长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
“杀他个干干净净!”说罢,李长安便带着众人一同往后院去,迎面便撞上听见动响带着家丁过来看情况的王夫人。
一众女眷见几人周身染血杀气腾腾,不等开口便四散奔逃。
“杀!”
李长安也不多言,拎刀便率先而上。
不过半个时辰,整个知府府邸便已经一片死寂。
众人在后门集合,放了把火之后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又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大喊走水了。
出城的路上还遇到了巡逻的执金吾,在看到四个锦衣华服的为首者后,索性就当没看见,两拨人便擦肩而过。
卯时,城防刚换值不久,交了一笔钱,守门的校尉挥挥手,巨大的城门缓缓落下,将李长安一行人放出了城。
“这大乾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李长安叹息了一声。
他们公然违反宵禁,不但没有被抓,甚至还能让守城校尉开门放行。
逃出生天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此时该喜还是该悲。
“李先生,韩渠帅吩咐过我等,您是去是留我们不会干预。”
“不过,我等会在卧牛山落脚,等其他兄弟来汇合。”
“您若是想跟我们一起走,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可以来卧牛山寻我等!”
四名锦衣人中为首的一人走到李长安面前抱了抱拳,将一块木制令牌递到李长安手中:“我太平道在绿林亦有几分薄面,希望这枚黄天令能帮衬李先生一二!”
李长安接过手中的令牌,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问道:“不知几位此行的目的地是扬州乡下还是益州?”
“这……”
“此等密辛,您是如何知晓?”
为首的汉子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望向李长安。
“根据典籍记载,太平道张天师首次出现是二十五年前,以符水治病救人无数。”
“太平道则是于二十年前首次出现,发展至今,太平道信徒恐怕早已过千万,以前苛捐杂税还没有如今这般严重,藏兵于民倒是可行。”
“如今连扬州的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其他州府必然更甚,所以我猜,太平道起事已迫在眉睫。”
“然,朝廷对于铁器、战马等物资监管从未放松,太平道连兵器甲胄都未必积攒了多少,正面硬撼朝廷大军是不智之举。”
“想起事,需借异族做遮掩,扬州山越,益州南蛮皆可行。”
“至于北方…我猜太平道并无多少战马,更无与匈奴、鲜卑等异族正面交锋之实力。”
这个世界的张天师并未被叛徒出卖,不过重税之下,造反也是不得不为之举。
不过这位隐忍了二十五年,自然不是无智之人,必然要先打下一片稳定的根据地,恰好这两个地方又都属于粮产丰富的地方。
等到站稳脚跟,届时各地太平道信徒起事呼应,不求功成,但拖住各地的朝廷兵马,只需要三五年便可割据一方,真正获得与大乾逐鹿天下的资本。
可行吗?
可行!
但天底下的聪明人不会只有李长安,太平道的谋划估计也早就被人看穿了。
皇帝、世家都是这场乱世的推波助澜者。
大乾能腐朽成这个样子,说明土地兼并已经到了尾声,所有人都需要一次大洗牌。
世家吞并世家,给龙椅上那位换个姓氏的乱世游戏就要开始了。
届时朝廷平叛不利,就得许诺各地门阀士族更多的利益。
土地给不了那就给兵权,让他们募集私兵去跟叛军厮杀。
两虎相争的局面同样是皇帝乐于看见的。
世家平定叛乱便必定元气大伤,亦或者,叛军屠掉世家,再由朝廷出兵平定叛军!
这些年越来越重的赋税,都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帝担心事态超出掌控,想逼着太平道造反!
无论那位张天师愿意与否,从他入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是皇权与士族博弈的一枚棋子了。
李长安没有王侯将相不如我的想法,但以身入局,谁又不想做执棋之人?
这局棋…才刚刚开始!
“若诸位兄弟信得过我,便随我一道去益州。”
“届时,我还诸位兄弟一座太平盛世!”
李长安背负双手,满脸平静,但眼中却有火焰熊熊燃烧。
“我等皆是韩渠帅部曲,出发之前,韩渠帅便告诉我等,这天下病了,李先生便是那位良医!”
“既然李先生愿意统帅我等,我等必效死命!”
为首的汉子单膝跪地,脸上流露出激动之色。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听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讲话本就是最大的消遣。
李长安能从一些典籍记载便推算出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绝对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些多智如妖,足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物!
跟着这样的人,他们未必不可建功立业,成为话本中的那些英雄人物!
与此同时,两道信息也在李长安的面前弹出。
【恭喜宿主,收拢太平道人马,初步组建自己的势力,独夫点+500!】
【姓名:韩诚】
【身份:太平道力士】
【忠诚:68】
忠诚度不高,只能说是可堪一用的程度。
不过没关系,只需要继续施恩,韩诚与他手下的人马早晚会成为他的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