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赵祈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疯狂大怒。
不断去撞囚车，让无念僧心惊胆战。
“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忽然，他目露凶光看向无念僧，怒吼着，“骗了我，我就让你唯一的线索断掉！”
他扑向无念僧，没有武器，就用牙齿讲无念僧咬死！
无念僧亡魂大冒，试图挣扎，却因为手脚被束缚无法动弹。
绝望之下，赵祈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咬下。
一把剑，穿过囚车缝隙，精准刺入赵祈的脖子。
赵祈最后所见，是一双幽蓝眼眸，犹如罗刹恶鬼一般，让他错愕万分。
“你是......影......”
话没有说完，他倒了下去。
无念僧捡回一条命，他惊魂未定看外面。
燕南飞收剑向陈念问道：“你为何戏耍他？”
陈念没有回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不觉得，这很有趣？”
燕南飞不语。
陈念重新走入雁山居民的地方。
就见此地已经空空如也，典秦拿着一把大刀，还在往上面喷酒。
看陈念一个人进来，典秦疑惑道：“王爷，这里的人已经赶走了，那个匪首呢？”
陈念让他磨刀，将那些惊弓之鸟一样的妇孺吓跑了。
典秦还以为，自己要将那个匪首砍头了。
这也算是玄虎营基本操作了，陈念筑京观的时候，就是他们一个个砍的。
陈念摆了摆手，随意说道：“人吓死了。”
“吓死了？”典秦鄙夷道，“这匪首胆子也太小了，就只是磨刀都能吓死。”
陈念轻笑一声，看向这人去楼空的地方，满意说道：“也好，这地方矿脉丰富，派遣三千士驻守，加之现成的寨子，足以成为一处宝地。”
这么一个地方，陈国绝对不会空着。
这可是前朝千挑万选留下的再起之地，有多么优秀就不需再说。
派去寻找萧焱已经过去一天。
这漫山遍野的找人，加之需要防范毒虫。
士兵中也出现了受伤情况，最严重的，不得已只能先靠截肢去阻止毒素蔓延。
林念全部看在眼里，她知道，陈念说的没错。
再继续寻找下去，恐怕不仅仅是萧焱，这些士兵同样会出现死亡。
可是她还想找找。
陈念说过给她时间，就不会去催促。
第二天，林念疲倦归来，鼻尖传入一股血腥味。
不同于牛马，这个味道，在两天前，她并不陌生。
是人血。
可，人血的味道为什么会这样冲鼻？
等她寻着味道走到山寨外后，她懂了。
一座有一千多头颅垒起的京观，像是一座小山一样，让林念失语。
那些人头，带着狰狞神情，流下的血水已经染红整个地面。
林念再也忍不住了，她跑到一边大吐。
吐完，她抬头望去，一具具无头尸体，在坑洞中杂乱丢弃。
又一次吐了。
她闭上眼睛，试图忘记那些。
事与愿违，她的脑海里，一遍遍的上演京观与无头尸坑。
“快点，刀都利索点。”
崔平的声音响起，她睁开眼，就见对自己和善的男人，一声令下，一排二十人挥动大刀，将已经投降的雁山匪斩首。
“你们在做什么！”林念大叫着让他们停下。
崔平赶忙拦下她，“林姑娘，你回来了？”
林念将人推开，“你们在杀俘！”
杀俘不祥！
就连她这位第一次上战场的女流都知道。
崔平等人身经百战，又岂会不知？
林念激动喊道：“王爷呢！王爷若知道你们这样......”
“林姑娘！”刘三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念像是遇到救星，连忙对刘三刀说，“刘大哥，你看他们在做什么！”
刘三刀冲崔平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走开。
崔平欲言又止，点了点头离开。
林念很激动，之前杀的，都是反抗的贼人，她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杀的却是俘虏！
她这副模样，刘三刀也能想到是什么原因。
“林姑娘，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这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刘三刀带着林念换了个地方。
远离了那些血腥恐怖的场景，林念也平静了一些，但她还是坚持说道：“我会亲自告诉王爷！”
刘三刀叹了口气，“林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王爷下的令？”
“不，不可能！”林念下意识否定。
刘三刀却道：“林姑娘觉得，王爷是什么样的人？”
赵王？
林念脑海里出现于陈念见面的画面。
对她而言，陈念是什么样的人？
林念稍加思索，给出一个评价，“好人。”
也是贵人。
正如林念第一次与陈念见面那样，陈念说过，他是林念的贵人。
刘三刀没有否定她的想法，又摇了摇头说道，“林姑娘对了，也错了。”
林念狐疑看去。
刘三刀解释道：“对于林姑娘来说，王爷自然是好人，可在战场上，你可听过王爷的名号？”
名号？
林念此前都是京城里待着，交往的都是些大家闺秀，勋贵千金，只知道疯王的名头。
但刘三刀显然说的不是那个。
刘三刀也不打哑谜，说，“杀神。”
古往今来，能被冠上杀神名头，手头上的命，哪个不是成千上万。
这样的人，是好人吗？
林念渐渐冷静思考，她抬头看向刘三刀，不死心问道，“真的是王爷的意思？”
看见刘三刀点头，她有些难以接受。
深吸一口气，林念坚定说道：“刘大哥，我还是想要去问一问王爷。”
“王爷也知道你会有此想法，他就在里面。”刘三刀见自己劝不住，也干脆利落的让出位置。
林念走向大厅，心头不知为何，多出一丝紧张。
紧张之中，还带着害怕。
许是被人头京观吓到了，也可能是怕自己惹怒陈念。
明明以前，她从未有此感觉。
惧怕......
走入大厅，林念看见陈念。
陈念慵懒地斜靠在虎皮大椅上，桌上摆放着三个盒子。
两大一小。
陈念就那样静静看着林念，让她心头莫名的压抑。
“坐。”陈念邀请林念坐下。
林念下意识走向离陈念最远的那个位置。
陈念一手托着脸颊，轻笑一声，“你在怕我？”
林念顿了顿，沉默一会儿，鼓起勇气问道：“是王爷要杀那些俘虏？”
“错了。”陈念摇了摇头，带着三分慵懒，说，“是陛下要杀他们。”
这是他头一回，用旁人的尊称，去称呼陈皇。
明明是笑着，可林念从他的眼中，只看到无尽的冷漠。
是平静的死水，又像是无法走出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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