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今歌久久不能回神。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未来要做一个贤妻良母,要顾好家里,要背熟女戒,等等。
但凡有一样做的不好,就会被人笑话。
门当户对的人家就不会娶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不要活在别人的言语中。
白今歌如同醍醐灌顶,瞬间觉得那些议论声对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她畅然一笑,第一次主动牵上秦河的手。
秦河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觉得手掌中的小手十分柔软,二人在秦府家丁的带领下,走到一个崭新的建筑面前。
“哇!这秦王府果然大手笔,为了成婚竟然新盖了一栋楼出来!”
“是啊!许家能嫁到秦王府,果然是享福了。”
“还得是秦王殿下啊!出手就是大方!”
“……”
众多宾客在新建筑前驻足,夸赞声不绝于耳。
秦河好奇地打量起这个新盖起来的楼。
按理说,秦王当初因为五千两银子都落了面子,这会儿怎么就有钱盖新楼了?
这银子,难不成都是许家出的?
“秦公子,你都跟我们秦王府断亲了,就别羡慕了,再羡慕也不是你的。”
正当秦河疑惑的时候,身边小厮突然传来不屑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全都凑过来,其中不乏许多暗暗嘲讽的眼神。
“也不知道秦大少爷非要断亲干什么,这不自讨苦吃吗?”
“就是,现在秦河跟白今歌估计连饭都吃不起了吧?”
“唉,有的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
秦河刚要张嘴怼回去,就被白今歌投过来的眼神制止住。
然后就见白今歌只是淡然一笑,缓缓开口:“我与秦河两情相悦,即便空无一物,也过的坦荡。”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刚刚还肆意嘲讽的人互相对视一眼,转头走上楼。
只有不少人冷哼一声,“这里什么时候轮到女人讲话了?”
“就是,也不知道前任白知州是怎么教养女儿的。”还有人跟着附和。
白今歌也不恼怒,拽着秦河就往门里走。
秦河欣赏的目光就没从白今歌身上离开过。
短短几日,小姑娘就好又长大了一些。
现在竟然面对流言蜚语的时候,都不躲在他身后了。
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不与他们争辩?”
“争辩只会浪费口舌,没必要。”白今歌无所谓地回应着。
秦河点点头,暗暗比了个大拇指,“真棒。”
白今歌甜甜一笑,二人被刚刚的小厮引领到顶楼,三楼的露台上。
“诶!秦兄!”
二人刚到,就见两个个眼熟的人过来打招呼。
秦河与白今歌笑着迎上去,“好巧,你们竟然也来了。”
其中一人主动开口:“对啊,上次拍卖行匆匆别过之后,没想到还能遇见。”
秦河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二人就是之前在拍卖行出言帮助的几个少爷中的人。
他也跟着感叹:“是啊!我亲弟弟结婚,怎么可能不邀请我呢?”
“哈哈,既然有缘分,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白衣服少爷说着,打开折扇,“我是路家大少爷,路远征。”
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矮个子男人,“这位是赵家的赵春寒。”
“久仰大名。”秦河拱了拱手,抬手指向白今歌,“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白今歌。”
路远征与赵春寒对着白今歌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哈哈,我们都认识,就不用过多介绍了。”
大家都是从小就在安奉州长大的人,甚至交集都不少,自然早早就认识。
这整个安奉州的年青一代少爷,恐怕也只有秦河对他们来说算是陌生人。
他扫视四周,发现那日的四个少爷只有他们两个在,好奇问道:“另外两位兄弟呢?”
“哦,他们属于官家之子,在另一边。”路远征指了指平台的另一面。
秦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透过纸门后,隐约能看到人影灼灼,还有些笑声传来。
看来,秦王府请客还分三六九等。
他点头表示理解,拱了拱手,打算结束寒暄,“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哈哈……”
“噼里啪啦……”
路远征的话被一阵鞭炮声打断。
秦河一怔,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鞭炮。
可眼前虽然有烟,但是味道不是属于鞭炮的火药味,烟也太过浓郁了一些。
他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哈哈,秦兄自小在皇宫里长大,连爆竹都不知道?”路远征说着,领着众人来到围栏边上,指着楼下说道:“秦兄你看过就知道了。”
秦河本来还好奇爆竹跟他记忆里的鞭炮难道一样吗?
他低头看过去,秦王府家丁正围着一群晒干的竹子。
他们在地上点起火堆,然后把竹子放上去,竹子燃烧过后,就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乍一听,跟放鞭炮一样。
秦河第一次见到如此古老的庆祝方式,忍不住感叹:“真厉害啊!这种办法都想的出来。”
话音未落,铜锣声由远及近。
宾客们纷纷凑到栏杆边上,所有人目光全都望向楼下。
秦河只见目之所及之处,完全被红色覆盖。
最前方的轿子更是鲜红色一片,最令他惊讶的是,光抬轿子的人就足足四十余人。
后面抬着嫁妆的,粗略数一下,都得四五百人。
秦河已经惊讶的双眼都挪不开了。
以前总听说八抬大轿把人娶进门,现在看来,八人抬简直太低调了。
“秦王府真是大手笔啊,娶了许家商会千金之后,就连婚礼都如此排场。”一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微笑着对身旁的人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恭维。
“是啊,是啊,秦王府也足够看重许家了。。”另一位老者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还有人满脸惊叹:“此等婚嫁排场,恐怕整个北阳府也是独一份吧!”
秦河听着这些话,心中却有些复杂。
就算他不在乎这些外来之物,可同样是兄弟娶亲,他与白今歌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
他转头看向白今歌,眼中满是歉意。
“我说过,只要我能与你在一起,就算是海枯石烂也不后悔。”
白今歌掷地有声地说道。
她脸上的认真让秦河胸口被感动填满,酸涩不已。
锣鼓声越来越响,喜轿终于停在了秦王府的大门前。
宾客们纷纷鼓掌,欢呼声此起彼伏。
白今歌一出场,顿时引来全场女性尖叫:“哇!她身上的婚服怎如此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