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什么时候见过马常有?
身后,钱文忠听到周彤的说法,微微一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平静的曹家义女,突然大吼一声。
“不可能!常有哥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你少在这里骗我!”
话虽如此,但是曹家义女分明已经激动的站起身,双手死死的抓住桌角。
表面笃定,心中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来。
“啧啧啧……”
眼看曹家义女这般贞烈,周彤忍不住撇了撇嘴。
直言不讳,承认了自己的谎言:“没错,曹姑娘,我是没见过马常有,你对他的信任,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啊!”
“你这样的眼睛,我见过无数次,那是动情的少女才能拥有的,我能看的出来,你对马常有的态度不一般啊!”
“那有怎样?我只要不杀人放火,跟谁好是我的事,大秦的律法,难道连这都要管吗?”
被人拆穿了奸情,曹家义女索性直接承认,双手抱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跟常有哥就算在一起,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管!”
“就算是当今陛下,也曾经说过,清官难断家务事,难道自由恋爱,还犯法不成?”
“没错,你跟谁好我的确管不上!”
周彤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突然话锋一变。
“不过我很想知道,曹姑娘如此情深意浓,又是否值得?”
“我倒是很想试试,那马常有又是否跟你一样,为了你,愿意将生死度之事外?”
“你……你要做什么?”曹家义女脸色一沉,瞳孔有些呆滞。
周彤则挥了挥手,直接吩咐道:“来人,把曹小姐的嘴堵上!带着跟我一同去看看那位马常有!”
……
牢房另一边的尽头。
面对周围的黑暗,还有空气中酝酿的血腥味,马常有的脸上,分明带着几分慌张。
吱吖……
牢房门打开,周彤随走进牢房中。
马常有的身子顿时一抖,强迫自己恢复淡定:“大人,我都说了,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马常有,我来,可不是问你的!”
周彤板着脸,轻声道:“刚才曹姑娘已经交代了,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是你趁夜杀了曹二舅,又假冒他的身份,带着尸体,连夜出城,抛尸荒野外!”
“我懒得跟你啰嗦,按照大秦律法,杀人者偿命,你之前拒不认罪,罪加一等!”
“明日,在午门五马分尸,以儆效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
马常有呆滞当场,忍不住站起身,双手颤抖开来。
眼神空洞,心彻底乱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这样?
这个贱女人,竟然敢举报自己?
既然她如此无情,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她好过!
一股浓浓的怨念,在马常有的心底酝酿。
不过数秒,终于爆发!
“大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分明就是这个女人勾引我,是她,都是她指使的!”
“她看上了我,还说曹老爷把她管得太严,她说想跟我私奔,当时,也是她用匕首把曹老爷杀死的!我只是被她胁迫,真的不是凶手啊!”
“大人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我房中枕头里,还有那位曹小姐给我写的情诗!是她,都是她,大人可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能冤枉好人啊!”
马常有就如同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曹小姐的身上。
走廊里,隔着牢房门。
曹小姐听闻了一切,脸色暗淡,双眼无神,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眼看周彤带着凝重,从牢房走出。
曹小姐狠狠地握了握拳,抬头的瞬间,眼神里只剩怨毒。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用生命维护的男人,到头来,竟然把自己出卖的如此彻底。
“大人,我认了,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做的。”
“我愿意接受惩罚,就是有一个要求……马常有跟我同罪,绝对不能宽恕!我要带着他一起上路!”
曹小姐说着,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嘴角处,一模鲜血随之滑落。
周彤见状,摇了摇头。
二人这分明就是因爱生恨,曹小姐天真单纯,可惜了!
不过,有些错误,绝对不能犯。
哪怕只是一时之差,也必须付出代价,两人此刻就算后悔,恐怕也没有回头路了!
……
半个时辰后。
夜风吹拂。
赵大人的庭院里,周彤手持签字画押的证词,将其一一递上。
“赵大人,所有人事情都查清楚了。”
“两人犯罪的经过,都在这张纸上写着,已经签字画押!”
“好好好!”
赵大人仔细的将证词浏览一遍,脸上满是笑意!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看出来,周彤虽然狂傲,却也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这样的人才,难怪能够得到长公主的赏识。
若是加以培养,说不定,真的能能辅佐公主,直登帝位!
欣喜之下,赵大人越看周彤越觉得喜欢。
“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能力,放心,既然齐国不容你,来我大秦,保证让你荣华富贵!”
“就凭你这般手段,一个小小铁袍,实在是有些屈才了,这样,我回头秉明公主,直接将你升为铜袍!”
赵大人许以重利,只希望能将周彤拉拢。
却没想,自己的话音不过刚刚落下,周彤义正言辞打断道。
“大人,所谓铁袍铜袍,我倒是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刚才钱大人答应我的事情!”
说着,周彤转过头,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钱文忠,目光灼灼道。
“钱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不是跟我打赌吗?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我若是能不用私刑,让两人认罪,就由我亲自动手,惩罚你渎职之过?”
“法鞭何在?如今事情真相大白,钱大人休要抵赖!”
“你……”
钱文忠眼神慌张,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彤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能将人心玩弄股掌之中。
面对如此逼迫,他下意识的想要抵赖。
可想到双方的身份,要是自己败给一个铁袍,还出尔反尔的话,以后整个监天司,还有谁会服自己?
“我警告你,我父亲可是监天司的司长!”
钱文忠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只想着能将周彤威胁,让对方主动避退。
却没想,周彤脸色平静,压根不理会钱文忠,只是看向赵大人道。
“赵大人,法鞭何在?”
“难道你也要包庇钱文忠不成?”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知道钱文忠的父亲是司长,还敢这么来?
赵大人脸色阴沉,沉默许久。
最后还是顶不住压力,冲着一旁铁袍挥手道。
“去,把法鞭拿来!”
“交给周彤,准备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