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家还有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前些天卖菜，算去花销，还有一块六毛八。”
想过家里穷，但没想到这么穷。
不过也够了。
“妈，你把钱给我，我有赚钱的办法。”
老妈听得直发愣。
放下筷子摸了摸许正的额头。
“儿啊，你是不是脑子又坏了？”
六岁就被石头砸成傻子。
赚钱？
只要别再变傻子，妈就烧高香了。
“我脑子好着呢。”许正拿下老妈的手：“您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行吧。”
……
吃了饭，拿上钱。
许正便风风火火地跑到村口小卖部。
那年头的小卖部，类似于小型杂货铺，几乎啥都能买到。
许正一口气买了笔、信纸、信封和邮票。
一共花费一块四。
小卖部老板给完东西，才突然觉得不对劲。
“怎么感觉今天这许傻子不一样了呢？”
好像，不傻了。
……
回到家，林闲便开始动笔。
《活着》这部作品太经典了，电影和原著许正都看过十几遍。
但是真要一字不落地写出来，还是不现实。
纸张也不够。
许正一开始也没打算真把原著十几万字，一个标点儿符号都不差地照搬。
相比于书，其实电影记得更清楚。
而且篇幅更短，节奏更紧凑。
写出来画面感还强，不中稿那简直天理难容！
脑子里有画面，许正写得很快。
老妈完全不知道儿子在搞什么。
凑过来一看，眼睛瞪得老大。
“儿子……你会写字儿？”
“会写字有什么好稀奇的？”
许正一边回话，手上一边飞速书写。
忽地想起，这个年代的人普遍文化程度不高。
一个村子里别说能写字儿的，识字儿的都少之又少。
为了避免麻烦，刚想停笔让老妈别到处传。
一抬头，老妈早就没影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埋头狂写的许正，显然低估了影响力。
十几分钟，家里来了一大堆人。
全是村里的大娘。
“哎呀，你家许正还真会写字儿了嘿！”
“上午你跟我说他不傻了，我还不相信呢。”
“字写得真好看，下次给我老公写信可以找你家许正了。”
“那个字儿我认识，念甘。”
……
许正感觉脑袋都快炸了。
“大娘您手稍微远点儿，墨还没干呢。”
“还有那个字儿根本不是甘，是廿好不好！”
老妈也看出儿子有些不耐烦，连忙带着看热闹的大娘们离开。
许正长舒一口气。
收敛心情继续写。
过了半个小时，老妈提着一堆东西，满脸笑容回到家。
进出都安安静静的，生怕打扰。
我儿子会写字儿，是个文化人。
看来是真有办法赚钱。
从中午一直写到太阳落山，几十页信纸上基本上没留下多少空白位置。
“总算是写完了！”
许正放下笔，舒展了一下身体，浑身噼里啪啦作响。
几十页信纸按照先后顺序整理好，信封塞得鼓鼓囊囊。
“累着了吧？我给你泡了点王大娘送的冰糖，人家说以后让你帮忙写信。”
老妈满脸笑容，把破旧的搪瓷杯子放到桌子上。
“听说你好了，还会写字儿，大家都送了一些东西给咱们。”
许正看了看。
米、面、鸡蛋……杂七杂八都是日常吃的用的。
真是淳朴的年代。
“以后需要写信读信这些，让他们找我就行。”
……
晚上，吃完饭。
许正专门烧了一大锅热水。
傻子以前都是弟弟帮忙洗澡。
本来就觉得傻子是个拖累，洗澡从来都是清明节烧报纸——糊弄鬼。
剪掉又脏又长的头发，仔仔细细洗了几遍。
换上干净衣服，浑身舒畅。
老妈看着完全变样的儿子，眼眶一下就红了。
许正笑着拍拍老妈后背：“这么多年，辛苦您了。”
这话，是替傻子说的。
一个女人，十几年的辛苦。
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现在熬到头，一定百感交集。
……
第二天一早，老妈煮了一大锅棒子面粥，从坛子里抓了泡豇豆。
吃惯了山珍海味，这粗粮许正反倒更喜欢。
吃了几大碗，拿着小说奔县城赶去。
不算远，八里路。
傻子天天在外面蹦蹦跳跳，身体素质反倒很好。
半个小时就到了。
用邮局的浆糊贴好邮票，又检查了一遍上面的信息。
确认无误后，这才投进信箱之中。
“呼！”
许正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明明信件都还没有被送走，自己却已经开始期待回信了。
看了一眼，邮局这个点儿人很多。
除了邮寄收取信件的，还有很多事拿着身份证和私人印章，在柜台取外地打工亲人邮回来的钱。
“真怀念手机支付的时代啊！”
许正看了一会儿取钱流程，暗暗记下。
后面稿费多半也是以这种形式取，先学学。
“现在就只能等了。”
小说中稿，最快也得差不多两周时间才能拿到钱。
今天来县城，还有一个事情。
考察一下市场，如果有低成本投入的产业，也可以先搞。
昨晚把自己收拾干净，再配上一身得体衣服。
结合本身的气质。
许正走在街上，好多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也就是这个年代比较保守，不然BB机号码都收好几个了。
“嘿！”
许正脑袋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还真是你，洗干净挺帅啊！”柳依依双手环抱，一脸看稀奇的样子。
又是这虎妞。
“还拍我脑袋？要是给我拍傻了，我这辈子就只能你养我了。”
“嗨呀，多大事儿，傻了让你翻几个跟斗就好了。”
许正：……
“我到时候翻跟斗，你可得给我买瓜子儿。”
柳依依愣了一下，随后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这个人不傻了之后真有趣，以后咱们就是哥们儿，有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哥们儿？
还说我有趣，你这女人才真是有趣。
许正笑了笑：“既然咱们都是哥们儿，那我也就不客气，确实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
柳依依一拍胸脯，引起一阵激荡。
“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绝对不推脱。”
咳咳！既然这样，那你帮我生个孩子不过分吧？
许正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开口却道：“借点儿钱。”
县城里转悠了一圈，凭借上一世的商业嗅觉，已经找到了一个快速赚钱的办法。
就差点儿启动资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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