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坐井观天

高考后，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窗口期”，因为那个暑假没有作业。有的同学出国旅游，有的去考驾照，有的去谈恋爱。吴屿勃和邓广达、李腾也有不同的方式过暑假。邓广达、李腾一起报名考了驾照。而这个时候，吴屿勃的父亲已经从乡镇国企下岗10年有余，喜欢空想却能力不足的他只好做保安糊口。母亲郑晓静发现去省城五福临门服装交易市场进来的货，容易滞销。这大概是因为她人到中年，眼光不济，继续从事个体服装生意感到力不从心。善于把握形势的她把店铺卖了，把剩余的衣服低价售卖，凭着自己多年的服装领域销售经验，去家门口刚开业的万客来百货大厦应聘导购的工作，顺利上岗，月薪800元，附加每年一次的境内旅游以及员工体检等福利。看到这副局面，吴屿勃决定去打暑假工挣钱，凭借踏实吃苦的品格，他成功应聘离家不远一家西餐厅后厨的工作。这是一个洋牌子，名叫喷香鸡，来自美丽国，主营鸡肉为主的快餐，有汉堡和薯条等产品。

虽然在后厨，工作内容干净且有条理的。这家西餐厅有一整套完善的培训流程，确保产品质量和效率，时薪8.5元。如果每天工作超过8个小时，可以获得半个小时带薪休息，这其实是员工的吃饭时间。当然，吃饭时间，必须错开客户用餐高峰。比如，可以选择在下午1点或者晚上7点去带薪休息。

也有吃饭来不及的时候，因为有时候值班经理会有意无意排班7.5个小时，那么，很不幸，他将只有15分钟吃饭时间。大家都心照不宣，吃饭就是来到餐厅二楼的员工活动室，用公司配备的微波炉加热各自从家里带来的饭菜并快速食用。

除了在后厨工作，他有时也需要和同事两人一组站在门边礼貌地喊道，“欢迎光临喷香鸡”。看似说出简单的一句话，需要勇气和坚持。吴屿勃自从有了这份兼职工作以后，变得昂首挺胸了，他甚至想着，大学毕业后回到这里从餐厅储备经理做起也是不错的，因为当时面试并决定录用他的餐厅经理是早几届毕业于凤凰高级中学的学长。这是他在19岁的天空望见外面的世界，所能想到最好的打算。

吴屿勃在高考后收到了一份礼物，是母亲郑晓静用一个月工资买来的。这是他的第一个手机，一个可折叠式的翻盖机，主要功能就是打电话、发短信。他还趁着工作之余，用家里的台式电脑上网并注册了呦呦账户。“呦呦”是一个社交软件，他第一时间把这家餐厅同事和高中同学加了个遍。还给自己的呦呦账户取了一个古典的名字：越国的王子。

大学，他选择了英语专业。曾几何时，疯狂英语的口号铺天盖地，出国留学是热门。甚至有人认为英语非学不可，而汉语言却面临式微的局面。还有一个原因是，吴飞龙年轻时候英语成绩很好，一度担任乡镇国企的兼职英文翻译。再者，英语专业不需要学习高等数学。因此，父子俩都认为大学选择英语是不错的。其实，在2008年，席卷整个星球的次贷危机从大洋彼岸的美丽国蔓延至全球，我国许多工厂的外贸订单也随之减少。到了大学后，他知道了2008年毕业的外语系学长学姐们遭遇就业难，学院领导出面想办法才让一些工厂“匀出”招聘指标给应届大学毕业生。当然，万事并不是绝对的，兴趣的力量是巨大的。况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国际上一些重要学术论文是用英语写成的，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作为媒介或者桥梁作用的外语一直都是有用武之地的。再者，真正掌握一门外语的人，其母语也不会差，因为语言是人类交流沟通的工具，其要义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