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领命!”
赵毅行了礼,慢慢退出御书房。
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可又没办法发泄。
吕太尉这老狐狸,演的还真像。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演到几时!
只不过,这贼老爹今天也是奇怪!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事有蹊跷,怎么就不让我去查呢?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毅满腹委屈,快步走向关雎宫。
踏入宫门,瞧见母妃正坐在窗边看书。
他立刻快步上前,跪地请安:“儿臣给母妃请安。”
王嫣然放下手中书卷,抬眸见他神色凝重,打趣道:“毅儿,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难不成和蒙浅雪那丫头闹别扭了?”
赵毅长舒一口气:“哪能呀!”
接着他将御书房中发生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母妃,儿臣实在想不通,父王为何不让我插手此事……”
“吕太尉疑点重重,张师爷明显是被威逼,这案子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儿臣怕真相永远难见天日。”
王嫣然听完,轻轻拍了拍赵毅的手,温声说道:“边境战事紧张,你父王他盼着你能全心练兵,也不无道理啊!”
赵毅眉头紧皱,急切说道:“儿臣明白父王的苦心,可这案子要是查不清,吕太尉继续在朝堂兴风作浪,朝堂动荡,对边境战事也不利啊。”
“儿臣在大理寺历练许久,可父皇不让儿臣插手此事,现在却只能干着急。”
王嫣然思索片刻,缓缓道:“你别急,既然你父王已经安排了刑部和大理寺,你先专注练兵,暗中你交代陈正大人留心此案即可。”
赵毅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忙谢道:“多谢母妃指点,儿臣懂了。”
赵毅策马疾驰,回到练兵营,径直前往公孙真的营帐。
此时公孙真正在查看士兵的训练记录,见赵毅进来,立刻起身行礼。
“公孙将军,不必多礼。”
赵毅坐下摆了摆手道:“今日在宫中之事,想必你已听说一二,那吕太尉果然狡猾,竟将罪名全推到张师爷身上。”
公孙真皱了皱眉头,一脸愤然:“殿下,这吕太尉实在可恶,如此颠倒黑白,怎能轻易放过他。”
“只是…陛下将调查之事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赵毅走到营帐中的桌前,拿起一杯茶,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公孙将军,那个瘦小的送信小兵一开始就招供了,你可知为何?”
公孙真一怔回答:“那…自然是殿下筹谋得当。”
赵毅却是笑了笑道:“其实那是我故意设下的局……”
“那个真正的奸细一露面,就被咱们的人暗中盯上,抓了个正着。之后去给李奎他们送密信的,是我安排的人伪装的。”
公孙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敬佩之色:“殿下神机妙算,如此一来,那几个奸细还以为是同伴扛不住招供,自然不敢再顽抗。”
“可其实,那个小兵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也从来没有被逼供过,一切都是殿下的安排。”
赵毅笑了笑,接着说道:“是的,还有那包毒药,其实只是能让人腹泻的药罢了。”
公孙真微微一怔,旋即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殿下这一招真是高明。既让军营里看起来混乱,引那几个奸细上钩,又不会真的伤了士兵们的性命。”
“只是…如此一来,如有人来调查,岂不是很快就会露馅?”
赵毅神色一凛,沉声道:“传令下去,这些时日让士兵们继续装作中毒未愈的样子,松懈吕太尉的防备。”
“另外,将和吕府有秘密往来的人通通收押,一个都不能放过。”
公孙真领命道:“末将领命!只是刑部和大理寺那边,需不需要我们暗中留意?万一他们被吕太尉收买……”
赵毅摆了摆手,“无妨,陈正大人在大理寺,我已暗中交代他留心,一旦发现有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赵堰靠在龙椅上,神色略显疲惫。
穆监轻手轻脚地为他添上一杯热茶,刚要退下,赵堰却开了口:“穆监,你跟了朕多年,你觉得如今朝堂局势如何?”
穆监微微一怔,心中暗忖,陛下突然问起这个,定有深意,赶忙恭敬回道:“陛下…是觉得今日吕太尉有所隐瞒吗?”
赵堰冷哼一声:“哼,吕太尉心思不纯,害怕蒙家军壮大影响他的地位,朕岂会不知。”
“不过…毅儿近来风头正盛,这发展的势头倒是让朕有些担忧。”
穆监心中一惊,却不敢表露分毫。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九皇子一心为朝廷,重建蒙家军也尽心尽力,陛下为何担忧?”
赵堰放下茶杯,缓缓说道:“穆监啊,作为帝王,最讲究权衡之术。”
“如今毅儿在军中威望渐长,又与大理寺的陈正走得近,若是再让他插手此案,将吕太尉扳倒,他的势力便会愈发庞大。”
“朕不能让他一家独大,否则朝堂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况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越是冒头,就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穆监微微点头,心中暗自佩服陛下的深谋远虑:“陛下圣明,只是这吕太尉一党,平日里没少在朝堂上兴风作浪,若是不加以惩治,恐怕难以服众。”
赵堰目光深邃,望向窗外:“吕太尉确实该罚,但也不能让毅儿借此机会壮大势力。”
“这刑部和大理寺协同办案,便是朕的制衡之策。刑部尚书与吕太尉有些交情,大理寺卿又与毅儿关系匪浅,他们相互牵制,最后这案子的结果,才更能如朕所愿。”
穆监连忙应道:“陛下此举实在高明……”
赵堰微微皱眉:“这吕太尉和众朝臣瓜葛众多,党羽遍布朝堂,若是贸然动他,恐会引发朝堂动荡。”
“眼下只能徐徐图之,待边境稳定后,朕再腾出手来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