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领命,迅速调配人手,准备作战物资,趁着夜色前往山谷设伏。
同时,他又通过秘密渠道,将行动计划告知李奎。
第二日,天色微亮,山谷口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寂静得有些压抑。
山贼们隐匿在山林之中,个个神情紧张又兴奋,手中紧紧握着简陋却锋利的兵器,眼睛死死盯着山谷入口。
他们个个都明白此次行动报酬丰厚,以后就不用再担心风餐露宿,有的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
说不定还能娶个美娇娘,夜夜温柔乡里温存。
想到这,众人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时,蒙家军的物资车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谷行进,车轮碾压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队前方,是经验丰富的将领率领着精锐士兵开路,两侧和后方也都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当车队的前半部分刚踏入山谷,负责瞭望的山贼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
刹那间,山谷两侧的山贼们纷纷从藏身之处跳出,呐喊着冲下山坡,手中的兵器在晨曦中闪烁着寒光。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朝着蒙家军投掷石块,一时间,山谷内石块横飞,尘土飞扬。
蒙家军将领见状,神色镇定,迅速下达指令:“结阵防御!”
士兵们训练有素,瞬间将物资车围成一个圆圈,手持盾牌,将车队护在中间。
弓箭手则迅速站到盾牌后方,张弓搭箭,朝着山贼射去。
羽箭如雨点般飞向山贼,一些山贼躲避不及,纷纷中箭倒地,但其余山贼依旧悍不畏死地冲上前。
双方陷入了激烈的交锋,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山谷间。
山贼们仗着地形熟悉,时而分散,时而聚集,试图突破蒙家军的防线。
但蒙家军的防御如铜墙铁壁一般,让他们难以得逞。
就在山贼们与蒙家军主力激战正酣时,张师爷率领的精锐部队悄然从山谷另一侧的密林中潜行而来。
他们身着轻便的黑衣,脸上蒙着黑布,行动间悄无声息。
张师爷猫着腰,走在队伍最前方,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神中透着狠厉。
当他们靠近物资车队侧翼时,张师爷猛地一挥手,精锐部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蒙家军。
他们挥舞着兵器,直刺蒙家军士兵的要害。
有几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利刃刺穿了胸膛,鲜血汩汩流出……
突然,一支响箭从蒙家军后方射出,尖锐的呼啸声划破战场的喧嚣。
张师爷心中一惊,暗叫不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守在车队后方的一支暗卫,猛地脱掉身上破旧的运输工的麻衣。
露出了里面暗藏的精良铠甲,手中也纷纷亮出寒光闪闪的利刃。
这些暗卫身手敏捷,迅速与正面的蒙家军形成合围之势,朝着张师爷的精锐部队杀来。
张师爷看着眼前突变的局势,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高声喊道:“兄弟们,别怕,跟他们拼了!”
说罢,他挥舞着匕首,指挥后面的部队往前冲。
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白刃战。
山谷中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张师爷带来的精锐部队虽然勇猛,但在蒙家军的前后夹击下,渐渐陷入了困境。
山贼们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慌了神。
“他娘的,这咋跟前面计划的不一样啊……”
“咱们还继续攻吗?”
但他们转念一想,此时若跑了,那丰厚的报酬也就泡汤了。
再说现在就是想跑,恐怕也跑不出去了!
“杀……”
思绪到此,他们咬着牙,继续疯狂地朝着蒙家军的盾牌防线发起冲击。
然而,蒙家军的防御愈发稳固,他们的进攻一次次被击退,伤亡也越来越大。
此时,山谷外的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张师爷满心期待着是吕太尉派来的援军。
可当他看清来者时,心却瞬间沉入了谷底。
原来,来的竟是蒙家军的另一支骑兵部队。
这支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迅速冲进山谷,朝着张师爷的精锐部队和山贼们杀去。
张师爷望着四周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但多年为吕太尉出谋划策,绝境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冷静。
他深知,此刻若不尽快撤离,必将命丧于此。
张师爷一边挥舞匕首抵挡蒙家军的攻击,一边敏锐地观察着四周。
他发现山谷一侧有一条被灌木遮掩的狭窄沟壑,虽崎岖难行,却或许是逃生的唯一希望。
他瞅准时机,猛地将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奋力掷向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
匕首带着破风之势,精准地刺中骑兵咽喉,骑兵惨叫一声,从马上重重摔落。
张师爷趁此时机,扯着嗓子大喊:“兄弟们,跟我往这边冲!”
喊罢,他率先朝着沟壑方向狂奔。
剩余的精锐部队见状,纷纷拼尽全力,在刀光剑影中杀出一条血路,紧跟其后。
山贼们见张师爷等人准备跑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娘的,这群龟孙子,说好了一起干,现在倒好,自己先跑!”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山贼挥舞着大刀,朝着张师爷的背影破口大骂。
“兄弟们,这群王八羔子,背信弃义先跑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山贼,满脸横肉都因愤怒而扭曲,他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大喊道。
“他娘的,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这是拿咱们弟兄当炮灰了……”
说罢,他猛地发力,一斧劈开面前蒙家军士兵的盾牌,可还没等他继续进攻,就被侧面刺来的长枪洞穿了胸膛。
他瞪大双眼,带着无尽的不甘轰然倒下。
反观张师爷带着残部在沟壑中艰难前行,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
眼看敌人就要追上,张师爷心急如焚。
可天无绝人之路。
这时,前方出现一处陡峭的斜坡,斜坡上满是松动的石块。
张师爷眼睛一亮,他指挥士兵们奋力推动石块,一时间,石块如雨点般滚落,砸向追击的蒙家军骑兵。
骑兵们猝不及防,人仰马翻,一时间乱作一团。
张师爷等人趁机加快脚步,终于摆脱了追兵。
他们继续在山林中逃窜,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再也没有喊杀声,才瘫倒在一片隐蔽的灌木丛中。
此时的他们,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疲惫不堪。
张师爷喘着粗气,挣扎着站起身,望着山谷的方向,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他娘的,中计了!”
张师爷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蒙家军这群老狐狸,肯定早就发现了咱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就等着咱们往里钻了!”
“他们是故意让我们看到那张地图……”
张师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的怒火与不甘,开始在脑海中梳理所有细节。
“他们不但知道我们在军营里安插了内应,还故意放出物资运输路线图,让我们误以为有机可乘。”
张师爷喃喃自语,“甚至连我们会利用山谷设伏、勾结山贼这些事,他们可能都一清二楚。”
“好歹毒的计策,这是企图将我们一网打尽!”
身旁的士兵们听着张师爷的分析,脸上满是沮丧与担忧。
“师爷,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士兵颤抖着声音问道。
张师爷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当务之急是先回到吕府,把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太尉。”
“蒙家军既然已经如此防备,我们不能再贸然行动,必须重新谋划。”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山林中艰难跋涉。
一路上,他们时刻警惕着蒙家军的追兵,小心翼翼地前行。
终于,在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了吕府的后门。
吕太尉书房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张师爷径直走向书房,推门而入。
吕太尉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中拿着一封密信。
看到张师爷狼狈的模样,他猛地站起身来:“怎得如此狼狈?事情办妥了吗?”
张师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山谷之战的惨败以及自己的推断详细地告知了吕太尉。
吕太尉听完,脸色变得异常阴沉。
他一拳砸在书桌上:“赵毅这小犊子,当真是城府颇深,看来老夫以前真是小瞧他了!”
反观在蒙家军练兵营的帐中,赵毅正与公孙真复盘此次大捷。
赵毅端坐在主位,手中把玩着一支令箭,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
“公孙将军,此次多亏了你心思缜密,早早察觉了吕太尉的奸细,又将计就计,才让他们自投罗网。”
公孙真抱拳行礼,恭敬地说:“全赖殿下英明,提前布局,末将不过是按您的吩咐行事。”
“不过…殿下,吕太尉此番损兵折将,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需多加防备。”
赵毅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吕太尉此人,向来睚眦必报。但这次,他怕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我们虽然胜了这一局,可也不能掉以轻心,传令下去,加强军营戒备,巡逻次数加倍,防止吕太尉狗急跳墙,派人来偷袭。”
“是!”公孙真领命,正准备退下。
赵毅又开口道:“还有,那几个奸细,先别打草惊蛇。继续放长线钓大鱼,我倒要看看吕太尉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公孙将军,命人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盯紧了,鱼饵既然已经放出去了,咱们就瞧好了,看哪条鱼会过来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