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穆娘子?”
刘茫午对穆清兰仍旧念念不忘,眼看兄弟们已经决定强杀姜元衡,赶忙去确定穆清兰的事。
“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现在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着女人的事?
刚才姓姜的怎么骂你来着,你忘了?”
寇守甲一边指挥山匪上前围攻姜元衡等人,一边甩开正拽着自己袖子的刘茫午。
“以后还是少碰女人吧,我觉得姓姜的说的也在理。
你再这样管不住下半身,弄不好真能精尽人亡!”
刘茫午闻言,眼中幽怨之色一闪,很快又换回一副担忧的样子。
“大哥,那穆娘子倒是次要的,关键刚才村民们好像提到官府援兵的事。
咱们就这么强杀姜元衡,万一官府真的有援兵过来,那岂不是被逮个正着?”
嘴上说着,心里却暗道:既然你寇守甲回避穆清兰的归属问题,那咱就都别想得到穆清兰。
最好官府真的派兵前来,把今天这事搅黄,哪怕暂时把穆娘子留在姜元衡身边,也不能让别人占了她!
贾文友见两人又争论起来,脸上一阵厌恶,但为了杀姜元衡报仇,还是耐着性子劝道:
“大哥、五哥,事情已经闹大,今天不杀姜元衡,以后就再难为涂四哥报仇!
别管什么官兵、穆娘子了,先杀了姜元衡才是正事!”
就这样,一个想着如何从手下那里抢到美娇娘,一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心心念念的穆娘子,另一个想着如何利用其他人的力量为自己小舅子和挚友报仇。
三人各怀心思,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一起杀向姜元衡。
随着陆清风缠住潘俊义,姜元衡等人也终于有机会去到布置好的陷阱区域。
刚按计划站好位置,众山匪就杀到了。
“大当家有令,先杀姜元衡,其余人暂且不论。
兄弟们,兵器只管往姜元衡身上招呼,跟我冲啊!”
山匪中的几个小头目,也都知道姜元衡杀了寨里不少人,一到近前,纷纷开始给身后的小喽啰下命令。
这边混战一开始,刚才往家里跑的村民也发现山匪好像只针对姜元衡。
感觉暂时没有危险的村民们,突然又觉得自己行了,纷纷回身站在外围看起热闹来。
“刚才吓死我了,真以为山匪要把咱们都砍了呢!”
“可不是呢,我那唯一一双鞋,刚才还跑掉了一只。
早知道山匪目标只有姜元衡一家,我刚才就不跑了!”
“你说山匪杀过姜元衡报了仇,还会不会找咱们收岁贡?”
“不好说,不过咱们只要不上去帮姜元衡,山匪们多少也得念咱们点好,兴许报仇之后能少收点岁贡。”
躲在暗处的刘德父子,听见村民们的议论,脸上都是一阵愤怒加羞愧。
姜元衡为村民杀虎、开发柿子、找到打猎窍门,还想着出钱为村里建一座砖窑,好让大家都盖得起砖瓦房。
即便没有这些事,单是他唯一读书人的身份,就值得大家护着他安心赶考。
可如今因为姜元衡反杀了来害自己的刘喜等人,和山匪结了怨,村民们非但不帮忙,竟然还想着以姜元衡一家的命,换他们在山匪面前苟活……
“爹!再不出去揭发山匪,元衡怕是要有危险了!”
“爹也着急,不过还得再等等,元衡身边有里正、道长两人,应该不至于马上有危险。”
看了儿子一眼,刘德爹有些为难道:
“咱们也就是个山野小民,场上这两方咱谁也得罪不起。
假如元衡他们必败,那揭发反而会惹怒山匪,害了咱们自己。
所以,最好是两败俱伤或者元衡能顶得住山匪进攻后,咱们再出去揭发山匪,帮元衡一把。”
父子俩正商量,不远处战场之上,山匪已经把姜元衡一帮人逼到角落。
前边是半圆形展开的山匪,身后是东远山的峭壁。
姜元衡等人已经无路可退。
见大局已定,寇守甲指着穆清兰道:
“兄弟们,那姓穆的娘子留活口,其余人杀!”
说完,大手一挥,示意山匪们砍杀已无退路的姜元衡等人。
潘俊义早就恨透了揭自己短的姜元衡,一边招呼身后的山匪缠住陆清风,一边虚晃一刀趁机跳出战圈。
“小道士,大爷要砍的是姜元衡,就不陪你玩了!”
说罢,潘俊义一马当先,持刀冲向姜元衡。
此时距离姜元衡等人死守的小土坡大概十几米距离,潘俊义死死盯着姜元衡,扒拉开还在谨慎的向前合围的山匪,一个箭步冲向姜元衡。
“找死!”
姜元衡看着马上进入陷阱范围的潘俊义,小声道:
“山匪没有弓弩手,咱们不必急着和他们肉搏,只管在这等他们踩陷阱。
有陷阱威慑,咱们就能和山匪对峙、周旋。
时间拖得越久,咱们胜算就越大!”
“元衡哥你早说啊,害得我一直不敢浪费箭矢!”
刘二兴奋的看着不远处的山匪,取下背在背后的木弓,瞄着山匪密集处就是一箭。
随着一阵破空之声,那只用来打猎的箭矢,当即射在了一个山匪的胳膊上。
那山匪疼得呲牙咧嘴,气恼的把箭杆掰断,叫骂着看向持弓的刘二。
刘二见没伤到要害,直呼可惜,紧接着又是一箭射出,正好扎在一个山匪的心窝上,那山匪吓得慌忙蹲在地上捂住伤口求救。
还没等旁边的山匪反应过来,那山匪就挣扎着咽了气。
这边刚射翻一个山匪,潘俊义就已经持刀赶到。
眼看距离姜元衡不过三五丈远了,潘俊义脸上笑容也逐渐狰狞。
“姓姜的,揭我家丑,想让老子身败名裂,给我死!”
话音未落,冲在最前边的潘俊义忽然感觉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只觉左侧树上寒光一闪,紧接着就有一根削尖的木条向自己激射而来。
“雕虫小技!”
潘俊义好歹也是能坐上马楼寨第二把交椅的狠人,自然不会轻易被这种暗箭所伤。
嗤笑一声,潘俊义很是轻巧的矮身向前窜出一步。
那尖木条刚好擦着潘俊义后脊梁越过潘俊义钉在另一边的民房上。
躲过暗箭的潘俊义,刚要嘲笑姜元衡,嘴还没张开,就感觉脚下地面一松,自己整个人瞬间落入一个两米见方的深坑。
“哇!你……”
和之前夜闯姜元衡家的那几个山匪一样,潘俊义来不及发表对陷阱质量的评价,登时就被钉死在深坑之中。
“二弟!”
寇守甲眼看着山寨里最忠心的潘俊义落进陷阱,顿时满脸悲愤。
“小的们,姓姜的狡猾,他周边怕是还有其他陷阱机关。
大家不可冒进,先互相掩护着探查机关陷阱!”
贾文友见一开战就先损失了一名高手,心里暗叫不妙,赶忙指挥山匪们小心应对。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贾文友反应到喊出这句话时已经过了几息时间。
被刘二弓箭扰的不胜其烦的山匪们,有好多都没注意到潘俊义身上发生的事。
只这几息时间,就又有不少山匪或是触动了机关或是踩上了陷阱。
前排的二十多山匪,瞬间就被弄死弄伤一大半。
“姓姜的!我跟你拼了!”
眼看跟了自己多年的山匪们,没死在官府的围剿之下,却被一个文弱书生坑死一大片,寇守甲火冒三丈,提着刀就要上前越过陷阱去砍杀姜元衡。
“大哥且慢!虽然有十几个兄弟遇难,但六十人对十几人,优势在我。
咱们可不能一冲动再中了姜元衡的奸计啊!”
由于贾文友拦的及时,寇守甲算是勉强压住怒意,极不情愿的退回后方。
“大哥,他们身后是峭壁,已经无路可退。
就这么大地方,能挖多少陷阱?
咱们只需先把陷阱机关清除,然后就能合围砍杀姜元衡!”
寇守甲叹口气,看向不远处的姜元衡,大叫道:
“姓姜的!你等着,待会定把你扒皮抽筋剁成肉泥!方能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