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刚才听到什么没有?”
此时刚收拾完躺进被窝的翠婶,总感觉听到了姜元衡的呼喊声。
“老婆子,你是不是多日没去帮着元衡盖房,闲出病来了?
大晚上的,除了狗叫,还能有什么声音?”
翠婶一想也是,可能是馋元衡家的肉粥了,这几天没去,自己怕是馋出幻觉了。
又仔细侧耳听了听,发现好像又没什么声音了,翠婶苦笑着摇摇头,再度躺进被窝。
“人老了嘴也变馋了,怕是元衡家的肉粥太好喝,让我想出病来了。”
同一时刻,村里好多人都听见了几声呼救。
但因为声音小,还就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大家基本也都和翠婶想的差不多,认为是听错了。
“你们几个,先把他绑起来扔在一边。
待会我要让姜元衡在自己辛苦搭建的砖瓦房里,亲眼看着我和他未过门的娘子快活一番。
如果穆娘子伺候的好,兴许老子一高兴,还能给她的姜郎留个全尸!”
眼看三名山匪离姜元衡所在的砖瓦房仅剩几步远,刘喜更是目露凶光,盯着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的姜元衡。
“刘喜!你卑鄙!”
穆清兰又惊又怒,趁姜元衡注意力在刘喜身上,一把夺过姜元衡手里的剪刀抵住自己的脖子。
“姜郎受辱,我绝不独活,你若敢取他性命,我就和姜郎同去!”
刘喜没想到穆清兰一个过惯了富贵生活的大小姐,对姜元衡这穷书生居然这么痴情。
被穆清兰这么一威胁,刘喜显然有点迟疑。
“穆娘子且慢!我保证不会害他性命。
不过,若要他不死,你就自己走出来跟我回山寨!”
姜元衡看着穆清兰手里已经在脖子上留下一点血痕的剪刀,心里直骂自己窝囊。
尽量调整好情绪,姜元衡慢慢的伸手过去抓住了穆清兰拿着剪刀的手。
见姜元衡微不可查的向自己使了个眼色,穆清兰不由一愣,心道:
“莫非姜郎早有准备?”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姜元衡手上一用力,又把剪刀夺了过去。
“清兰,别这样,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咱们俩总得活一个为对方报仇吧?”
说罢,姜元衡把穆清兰挡在身后,目光下意识落在门前一块空地上。
刘喜正担心穆清兰寻短见,看着姜元衡夺下了穆清兰的剪刀,这才长舒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
那三名山匪可没这顾虑。
姜元衡所有行动全部没逃过他们的眼睛。
走在右前方的那名山匪,顺着姜元衡下意识的眼神,向自己脚下看去。
“嗯?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块空地呢?”
那山匪一边嘀咕着,一边向另外两名山匪投去个疑问的眼神。
走在中间靠后一些的那名山匪,看着那块空地略微一想,转而恍然大悟。
“老三,你忘了这小子是怎么捕虎的?”
指了指那块空地。
“怕是这小子提前挖了陷阱来阴我们!”
闻言,右前方那名山匪会心一笑,当即蹲下身子,用刀柄猛砸那块空地。
“咚,咚……”
一番凿击之下,那块空地居然纹丝不动。
“呵呵,看来这小子是还未死心啊!”
那山匪起身拍拍刀把上的土,冷笑道:
“死到临头还想着用这种伎俩拖延时间。
那臭道士不可能从涂四当家手里活下来,你还是省点力气,一会好有劲和你的美娇娘告别!”
说罢,那山匪再无顾虑,加快脚步提刀扑向姜元衡。
眼看离着砖瓦房门口也就两步之遥,那山匪忽然觉得脚下地面一松,还未等反应,便连人带刀一起掉进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深坑中。
“哇呀!姓姜的,你卑鄙……”
只见那山匪半坐在深坑中,一根三指粗细的尖木棍正好从他屁股中间纵穿了他的身体,尖头竟从小腹处透出。
同时其它几根尖木也分别穿透了他的大腿、手掌,把他死死钉在深坑之中。
眼见自己同伴瞬间血染深坑,很快就凉透了。
另外两名山匪面色大变,赶忙止住脚步,不敢再向前。
“废物!不过半丈宽的深坑,你们先把它砸塌了,然后越过去不就行了?
至于吓得不敢向前吗?”
刘喜眼看穆娘子近在咫尺,也不由恼羞成怒。
“刘公子,这姓姜的太邪门,咱们还是等四当家回来再做打算吧?”
虽然深坑距离姜元衡不过一两步距离,但如果两人就这么越过去,难免在腾空时露出破绽。
万一姜元衡还留着什么后手,那自己这一越,岂不成了自投罗网?
“混蛋!咱们三个人,他一个文弱书生有什么可怕的?”
刘喜愤怒的走到两名山匪身边,夺过其中一人的刀,直接凿塌了前边的陷阱。
“咱们三个人一起跳过去,我就不相信他们两人还能同时把咱仨都阴了?”
两人一听也是这个理,瞬间又找回了自信。
“妈的,一会必须把姓姜的剖心挖肺下酒喝不可!”
叫骂一句壮胆后,两人跟着刘喜同时蓄力,一起向陷阱对面跳去。
“清兰,就是现在!”
姜元衡见此情形,整个气势突然变了。
不再是往常那副懒散读书人的模样,眼神瞬间变得坚定、锐利。
一股萧杀之气猛然升起。
同时,姜元衡一手拖住穆清兰戴着袖箭的手臂,另一手平端对准刚起跳的山匪。
“嗖,嗖!”
随着两声破空之声,还在半空中的两名山匪,分别被一根带放血槽的短箭射中咽喉和左眼。
落地之时,那名被射中左眼的山匪因为害疼,一个没站稳,当即倒在身后的陷阱中,登时毙命。
另一名山匪则是痛苦的捂着向外飙血的脖颈,不一会便停止了挣扎。
“扑通!”
刚一落地,眼见两人死的不能再死的刘喜,瞬间跪在姜元衡面前。
“元衡哥,小弟知道错了!
我就是王八蛋、卑鄙小人,求元衡哥高抬贵手!”
刘喜知道自己一个人绝对干不过姜元衡,当即丝滑转变态度,立刻跪地求饶。
只不过话音未落,姜元衡已经上好弦的袖箭就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
“元衡哥,你别冲动!
你想啊,人活一世,无非就是钱和权。
这样,要是钱对你重要,我就拿钱买命。
要是权对你重要,我可以求我姐夫收你到马楼寨坐把交椅,号令整个东远山的山匪……”
姜元衡冷笑一声,直接拉动拉环,箭矢应声而至,射进了刘喜的咽喉处。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这箭矢是我专门设计的三棱箭,只要射进皮肉,不管你拔与不拔,他都会让你血流不止。
没有专门的止血手段的话……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多看一眼这人世间吧!”
话落,姜元衡再也不去理会在地上挣扎的刘喜。
又变回往常那般懒散的读书人模样,担心的看向穆清兰。
“姜郎!奴家以为……”
穆清兰紧绷的神经、绝望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顾不得溅了一身的血渍和平日里的矜持礼数,穆清兰眼含劫后余生的热泪,扑到了姜元衡怀里。
第一次感受到穆清兰柔软的身躯,还有那熟悉的鲜奶里加蜂蜜般的体香,姜元衡轻轻揽住穆清兰的纤细腰肢,只觉得一种平静、踏实感觉传遍全身。
“清兰,你放心。今天是最后一次让你陷入此等绝境。
从现在起,我不但要抓紧时间研制防身武器,还要把咱们的家打造成大越朝最安全的堡垒。
科举之事,我也会用心应对,到时上有功名傍身,下有神兵利器护体,管教一切宵小之辈不敢在你面前造次!”
穆清兰闻言,在姜元衡怀里点点头,然后轻轻离开姜元衡的怀抱。
“姜郎,奴家心中还是不安。
不如咱们早些选良辰成婚,也好杜绝有心之人的非分之想。
假如有下一个刘喜,到时再遇险境,万一你我出了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