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兰,他人呢?”
姜元衡为了把躺椅结构图最后一点画完,稍微晚了那么一小会才出工作室。
然而当两人来到穆清兰身边时,刘句已经告辞。
“见姜郎迟迟不来,他又急着回复里正,便先一步告辞,约了其他时间再来拜访。”
穆清兰一边收拾刚倒好的热水,一边跟姜元衡说着情况。
“元衡兄,此人突然来赔罪,还自称经过里正同意。
这事,怕是另有玄机啊!”
姜元衡自然是知道刘句这个人的。
虽然说不上多好,但刘句平时在村里也算安分守己。
加上又是经过刘诚同意,刘诚刚正不阿一捕头出身,姜元衡自然是信得过的。
思虑良久,姜元衡终是摇头叹息一声,拿起刘句硬留下的那锭银子。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这事做两手准备吧。
若他是好意,日后在刘喜的事情上,我不牵扯他就是。
但他毕竟是刘喜亲爹,该防还是要防一手的。”
把银子交给穆清兰单独放起来后,姜元衡踱步出了房门。
“陆道长,方才他是站在这里和你们交谈的?”
陆清风不明白姜元衡为什么关心这个,但还是很严谨的指出了刘句当时站的位置。
“假如他有歹意,费那么大劲来一趟,总要为点什么吧?”
姜元衡站在刘句刚才的位置,按照陆清风的描述,四处打量起自家的院子。
“他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几天后的傍晚。
“姜郎,还真是奇怪呢。”
穆清兰穿一套束身的齐腰衫群,正挽起袖子洗脸。
“刘句那天说今天会来,还特意提到最好别和刘二兄弟碰面。
他知道刘二兄弟脾气暴躁,担心刘二兄弟气不过刘喜的事,在出手教训他。
奴家担心到时闹得不愉快,昨天还专门嘱咐刘二兄弟今天不用来帮忙制作柿漆。”
撩起一捧清水泼在脸上,穆清兰继续道:
“谁知奴家把一切都照顾到了,刘句却没来。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要不明天去里正那问问情况?”
洗脸时溅起的水花,不少都洒在了穆清兰胸口的衣服上。
那薄纱衣领,瞬间被水花湿透,正好贴在胸口,里面一抹雪白在湿透的轻纱下若隐若现。
本还听认真的姜元衡,眼神猛地一凝,顿感血脉喷张。
“唉!原来看得见摸不着才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啊!”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干什么?”
正看着穆清兰巍峨峰峦想的出神的姜元衡,突然被门外一声爆喝下了一激灵。
刚要出门去看,陆清风的声音又从屋外传了进来:
“大胆贼徒,竟敢暗箭伤人?”
“我当是什么江湖高手,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
陆清风显然是和什么人对打上了,姜元衡见此情形,赶忙取出两副袖箭给自己和穆清兰带上。
“清兰,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道长,你在屋里不要出去。”
带好袖箭,姜元衡转身就要出门。
“贼人,你那暗器怕是打不远吧?”
陆清风看见那贼人站的地方,正好是那日刘句所占之地,心中顿时明白了点什么。
“有贫道在,你不可能得逞。
除非你先把贫道撂倒。
不过此处杂物太多,施展不开手脚,你可敢到空旷处与贫道一战?”
陆清风担心那会使暗器的贼人寻机偷袭屋里的姜元衡,直接抓住江湖人爱面子这点,激将那贼人。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那贼人果然被激怒,朝着不远处的东远山一指,狂妄道:
“我涂飞钉行走江湖多年,还真没怕过谁,既然你要寻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涂飞钉脚下一蹬,朝着东远山狂奔而去。
“好胆!今天贫道倒要教你知道是谁在寻死!”
略微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未发现其他高手隐在暗处,陆清风这才放心去追涂飞钉。
“元衡兄今日恐怕有危险,我的速战速决,早些回返保护元衡兄!”
陆清风心中拿定主意,脚下使劲不一会便消失在夜色中。
“果真如此!”
陆清风刚才话语之中虽未明说,但话外之意分明实在提醒姜元衡不要暴露在涂飞钉射程之内。
结合那天他站在刘句位置看到、想到的一些事情,姜元衡顿时心中一紧。
“刘二被穆清兰留在家里、陆清风为了防止自己被暗箭偷袭,跟着涂飞钉远离。
假如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刘句应该正在里正家和里正扯皮……”
看了一眼身后面露惊慌的穆清兰,又看了看外边还没顾上重建的院墙,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清兰,快跟我到砖瓦房去,这茅草屋不安全!”
虽然砖瓦房还没放家具,但毕竟结实,不走门窗,一般人很难进得去。
随手拿过放在针线筐里的剪刀,顾不上去厨房或者工作间拿更好的武器,姜元衡拉着穆清兰就往砖瓦房跑。
“清兰,一会但凡有人闯进来,你就跟着我放开嗓子大喊求救。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暴露袖箭。
这袖箭威力有限,一击不中,别人有了准备,再用就不灵了!”
穆清兰心中惊慌,脑子还算冷静,只是由着姜元衡拽着自己跑,同时下意识回应了一声姜元衡的话。
“哟,这不是打虎英雄,姜大才子吗?”
刚进砖瓦房,还没来得及关门窗,刘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姜元衡紧紧握着手里的剪刀,同时暗暗把袖箭的拉环勾在手指上。
“刘喜!三番两次找我麻烦,老子早想杀你出气,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来送死!”
看着刘喜身边那三名在县城偷袭过自己的山匪,姜元衡心中大骇。
看来刘喜这小子是有备而来,会暗器的涂飞钉只不过是个幌子,目的是让陆清风有所顾虑,不敢在附近和涂飞钉动手。
真正要对自己出手的,看来是这三名山匪……
“别瞎寻思了,今天刘诚、刘二都来不了了。
包括你身边最厉害的那个臭道士,恐怕也回不来了。”
胜券在握,刘喜显然有些飘了。
玩味的看着面色凝重的姜元衡,对其恨之入骨的刘喜,突然不舍得就这么快杀了姜元衡了。
他要先羞辱、折磨一番,再让姜元衡绝望的死去,彻底断了穆娘子的念想!
“穆娘子,你说你怎么想不通呢?
你以为这书呆子用点取巧的手段捕到猛虎,就天下无敌了?
不过是仗着那道士和刘诚他们撑腰罢了。”
看了看还在转眼珠子想办法的姜元衡,刘喜嗤笑一声。
“早点把穆娘子让出来多好,何必到今天这步呢?”
刘喜等四人并排站在那天刘句站的地方,眼睛死盯着姜元衡的手。
“知道你有点小聪明,不过今天那些小聪明怕是没用了!”
“你以为我爹那天来只是为了看看合适出手的位置吗?”
说着,刘喜向另外三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围住姜元衡。
“你能让我稍微顾忌一下的,不过是那一套弹弓打猎的手段。
这个距离就是防止我们几个立足未稳,你突然用弹弓偷袭!”
姜元衡越听脸色越难看,没想到刘喜为了除掉自己得到穆清兰,居然如此煞费苦心!
“刘喜,别以为我没留后手!”
姜元衡爆喝一声,随即把穆清兰挡在身后,抬起双手,铆足了劲。
“来人啊!救命啊!刘喜要行凶伤人了!”
“你这……”
本来还严阵以待的刘喜几人,见姜元衡居然大喊求救,不由一愣。
“哈哈,哈哈哈!”
片刻之后,几人同时大笑起来。
刘喜更是笑的直捂肚子。
“没有完全的准备,我敢在这和你废话吗?
我爹已经把你家附近能藏人、逃跑还有村民们赶来的必经之路都看清了。
今晚不但你跑不出去,想来帮忙的村民也会在必经之路被我手下的人缠住。
今天你死定了!”
话落,笑声停。
三名山匪手持利刃,一边防着姜元衡突然发射弹弓,一边步步逼近姜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