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章狩猎高手

在刘诚家坐了一会，姜元衡简单向刘诚说了下自己要利用柿子赚钱的想法。

刘诚心里虽然觉得不太靠谱，但还是认真听完并表示支持。

两人约好第二天一早村口见，姜元衡便拉着穆清兰向家走去。

当晚，刘二果然按时背来了一筐青柿子。

姜元衡把柿漆的做法告诉穆清兰。

同时告知，柿漆成型最快也得三个月以上，让穆清兰安心制作，其它事不必操心。

姜元衡心里也盘算过，柿子还不到收获期，在卖柿子、柿饼之前这段时间，还是得靠打猎来维持生活。

第二天一早，姜元衡用麻袋装了一部分猎物，把昨晚吃剩下的一只兔腿揣在怀里当午餐。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门。只等刘二兄弟听到声音前来解围。”

交代好后，姜元衡背起麻袋，向村口走去。

穆清兰站在门口目送姜元衡远去，直到姜元衡消失在视野中，才回身进屋。

刘诚是全村唯一有马车的。

听说那匹马还是辞官前县里给的奖赏。

姜元衡把麻袋放在板车上，自己则靠着板车挡板坐下。

刘诚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元衡，你常年不出村，对于这山外的事情怕是知道的不多。”

刘诚手里挥着马鞭，转头看了姜元衡一眼。

“咱们村四面环山，东远山算是把咱们周边几个村围在中间。

若是去县城，也就只有这一条官道，其他方向尽是些陡峭山路。”

姜元衡递给刘诚一个柿子，自己也拿一个咬下一口。

“听我爹娘说过，若是步行走官道，得半天才能到县城呢。”

两人一路谈笑风生，不过一两个小时，就出了东远山范围。

未到正午时分，刘诚看着不远处的县城，叮嘱道：

“一会到了城里，你我分头行动，午后在城门集合。

商行都在人多的街道，安全有保障。

记住，千万别独自去人少的暗巷小路！”

两人在城门口做了登记，进城后，刘诚为姜元衡指明方向，便赶着马车向县衙而去。

姜元衡背上麻袋，按着刘诚指的方向，沿着大路找寻过去。

路过一家当铺时，姜元衡只听有人骂道：

“臭要饭的，赶紧滚！咱家不收你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元衡刚要停下看看怎么回事，忽然和当铺里冲出的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道士撞个满怀。

那道士先是嘴角一扬，转而又满脸歉意，打个稽首道：

“罪过罪过，居士没伤着吧？”

姜元衡见背着的猎物还在，自己也没受伤，点头回了句“无妨”。

“那就有缘再会！”

那道士再度拱手，转身就走。

姜元衡也没在意，背着麻袋进了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商行。

大越朝没有单独的原材料和副食品商铺，尤其县城这种小地方，基本就是几家商行把持着这些货物的流通。

除了日常生活，姜元衡还需要钱来修缮自家的那两件破茅屋，总不能让穆清兰一个富家女跟着自己过苦日子吧？

目前姜元衡只能先靠通过向商行出售猎物来赚钱。

“客官，你是买货还是卖货？”

姜元衡刚走进这家名叫“大通”的商行，就有个伙计不太情愿的走了过来。

“哦，先卖些猎物，再买些东西。”

姜元衡指了指背着的麻袋，同时看向大堂内的货架。

那伙计扫了麻袋一眼，又打量了衣着朴素的姜元衡片刻，终是不冷不热道：

“活的死的价格不同，皮和肉的价格不一，整皮价格更高。

不知客官的猎物属于哪种？”

姜元衡打开麻袋露出了里边毛皮完好且活着的猎物。

“麻烦小哥给估个价，价钱合适我就卖了。”

那伙计看着麻袋里共六七只活的野兔山鸡，眼前一亮，看姜元衡的眼神都恭敬多了。

“没想到客官还是个有本事的，这猎物身上竟不见箭孔刀痕！”

说完，恭敬的把姜元衡让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客官稍后，您的猎物质量上乘，小的需请掌柜的前来洽谈！”

姜元衡对伙计的表现倒是有些意外。

自己本打算先卖了猎物，然后使些小钱，从伙计口中套点有用的话。

没想到这伙计看到猎物后，却主动去找掌柜来与自己接洽……

这边姜元衡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掌柜的却是先到了。

“不知道小友怎么称呼？这猎物又是如何来的？”

掌柜看起来四十多岁，一身暗红锦袍，身宽体胖，慈眉善目。

“在下姓姜，猎物自然是自己打的。”

掌柜笑着坐在姜元衡身旁，拱手道：

“在下钱大通，幸会！”

说着掏出一块银子和一个钱袋递给姜元衡。

“姜老弟，你的这些猎物我收了，按市价一共是两千七百文。

两千文我已给你换成二两银子，便于携带，这七百文你花着方便。”

话音刚落，先前那伙计就过来提走了麻袋。

姜元衡之前问过刘诚猎物的价格，掌柜的给的价钱只高不低。

既然如此，姜元衡也就没管那伙计，接过钱后，任由他拿走了猎物。

“这价格姜老弟可满意？”

姜元衡只笑不答，心里却是在想这掌柜的到底意欲何为？

见对方不接话，钱大通只好陪着笑继续说道：

“除了这些小猎物，身上无箭孔刀痕的大猎物我也收，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掌柜的此话一出，姜元衡算是明白过来。

原来这是看上自己不用刀箭捕猎的手段了！

而猎物除了吃肉之外，还有个重要的用途，就是皮制品。

上等皮毛来源于野生动物，毛发密集、柔软且有光泽。

完整的价值更高，做出来的衣帽装饰品尤其受达官贵人青睐。

虽然钱大通不知道自己只是恰巧用弹弓这种“钝器”打了几只小动物，但明显对方把自己当成有“绝招”的“狩猎高手”了。

“猎物可以都卖到您这，但在下毕竟是与野兽博弈，总归是要担一定风险的。”

姜元衡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顺杆往上爬，开始为自己销售柿子的计划做铺垫。

“明白，明白。富贵险中求嘛！”

钱大通也知道皮草市场利润巨大，眼前这位显然是有真材实料的猎户，但凡哪天捕到毛皮完整的狐狸、貂甚至熊虎，那自己都能大赚一笔。

“刚才听伙计说，姜老弟还要买些东西？

我这只要是各行所需原材料、用来解馋的小吃应有尽有。

若是有姜老弟需要的，我就做主送些或者便宜卖给姜老弟。

就当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好说好说，既然钱掌柜如此盛情，那我也愿介绍一桩挣钱的买卖作为回报。”

“但说无妨。”

“不知钱掌柜对既能作为高档水果，又能代替粮食的作物可有兴趣？”

钱大通“哦”了一声便不再出声，只是略带疑惑的看着姜元衡。

“这样吧，咱们还是先以猎物交易为主，至于那桩买卖，我准备好后咱们再详谈。”

见对方略有迟疑，姜元衡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先缓一步等柿饼做好再说。

“也罢，那咱们就到时再行商讨。”

言罢，钱大通令伙计包了些糕点蜜饯之类送给了姜元衡。

临走前，姜元衡也从钱大通口中了解了不少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包括当今大越朝水果市场种类极度匮乏，甚至连嫁接技术都没出现。

离开大通商行后，姜元衡顺道买了些粮食和自己需要的东西，满怀思绪到了城门口。

此时刘诚还没到，姜元衡想起早上带的兔肉，于是伸手去怀里摸那块兔肉。

“咦？明明包好了放在怀里，怎么不见了？”

找遍全身也没找到兔肉的姜元衡，不由泛起嘀咕来……

回程很是顺利，姜元衡硬是劝着刘诚收下了自己作为答谢的半袋粮食和一百文钱。

刘诚欣慰地看着姜元衡给的一百文，突然提醒道：

“元衡啊，你有本事打猎养活自己是好事，诚叔挺高兴。

只是这钱你可不能都花了，眼看秋收就到，那时朝廷的田赋、马楼寨山匪的岁贡可就该交了。

那些加起来的几百文，你总得把这些钱留出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