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衡疯狂射击,不断换位置。
这期间总是能在一株树下打残一两只猎物,失去行动力的小动物,只能摊在原地等死。
姜元衡就这么一路打下去,直到把头发丝拉断。
这回发达了!
姜元衡收起弹弓,拿着麻袋上前抓受伤的小动物。
今天运气不错!
姜元衡收获了四只野兔、三只山鸡还有几只运气不好的山雀。
把这些猎物装好后,姜元衡又在树下捡了不少完好熟透的柿子。
正要离开,忽然发现旁边落叶和烂柿子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扒开一看,姜元衡不禁眼前一亮。
竟然是野生的香菇!
话说“靠山吃山”。
东远山不算低,气候也比较温暖湿润,又是在这种无人清理的柿子树下。
长出菌类也不奇怪,说不定还有其它自己未发现的“宝藏”。
在附近收集了一些大个的香菇,姜元衡收获满满。
假如柿子的价值在这个世界还未被开发出来,那自己可就发了!
姜元衡一边想着如何用柿子赚上一笔,一边把手里的柿子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喝,呸!好涩!”
一口下去,柿子发出苦涩酸的味道,让姜元衡直咧嘴。
“怪不得没人捡,看来这野生柿子必须得先脱涩处理才能吃。”
“今天又饿又累,还是先回去,等安顿好后,还是得来山里多搜寻一番!”
扔掉手里的柿子,姜元衡若有所思,一路来到了刘二家。
此时刚到下午,刘二正帮着老娘生火做饭。
见姜元衡一个人来,刘二还有些意外。
“元衡哥,上午不是说好了和嫂子一起来吗?”
“我找你有别的事。”
说着,姜元衡从背篓的麻袋中拿出一只野兔一只山鸡。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这个你收下。”
“我的哥啊!你不是个读书人吗,什么时候变猎户了?”
看到野兔山鸡,刘二又惊又喜。
刘二娘听到两人对话,从厨房迎了出来。
“元衡啊,婶子知道你不容易,现在有了婆娘更是艰难。
别不好意思,要是家里缺粮,就来婶子家吃饭。
虽然也就是野菜粟米……”
当看到姜元衡手里的猎物后,刘二娘惊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这……”
愣了片刻,刘二娘赶忙跑着去关了院门,之后迅速把姜元衡拉进屋里。
“我的天啊!你哪来的这么多猎物?比那几个猎户还厉害!”
一把拽进来还在院里发呆的刘二,关上屋门,刘二娘小声道:
“俗话说财不露白,你怎么敢在院子里拿出这么值钱的猎物?”
“现在家家都是吃糠咽菜,大半年没闻过肉腥,你不怕遭人红眼啊?”
姜元衡把两只猎物塞到刘二手里,挠头道:
“婶子,几只猎物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刘二娘见刘二接了猎物,一脚踹到刘二屁股上,生气道:
“给你就要,你脸咋那么大勒?咱家吃不上饭了?
快还给你元衡哥!”
“哦。”
刘二一脸无辜,揉揉屁股,就要把猎物还回去。
姜元衡赶忙躲开。
“婶子,这些年您家也没少接济我,这猎物您一定收下。
我今天发现了一个打猎的窍门,明天让刘二跟我一起去,我教他!”
不等刘二娘反应,姜元衡又从背篓里拿出个柿子。
“婶子,咱们后山那么多柿子,为啥没人摘来吃?”
刘二娘看见柿子,下意识摆手道:
“快把这玩意扔了,又苦又涩,吃了还坏肚子。
柿子树又那么高,谁闲得没事去摘它!”
了解了柿子在大越朝无人种植、无人利用后,姜元衡婉拒了刘二娘请吃饭的邀请,匆匆离开了刘二家。
一到家,姜元衡迫不及待进了屋。
穆清兰正在公婆灵位前祈祷,看见姜元衡回来,赶忙上去帮姜元衡卸下背篓。
“这么沉,姜郎这是借了粮食回来?”
“差不多吧,但不是借的。”
说着,姜元衡打开背篓里的麻袋。
看到麻袋里受伤的小动物,穆清兰惊得小嘴都合不拢了。
“姜郎果真用那弹弓打到了猎物!”
穆清兰满脸崇拜地看着姜郎,激动得像个小孩。
“姜郎真厉害!这下咱们就不用去麻烦刘二兄弟了!”
激动过后,穆清兰麻利地把猎物都圈养到厨房,然后迅速关好门窗。
“姜郎,此事千万别外传!以免遭人红眼。”
“咱们一会吃一只濒死的山鸡即可,剩下的悄悄拿去城里换钱粮。”
“没想到你和刘二娘想法这么一致,看来我有必要找条致富之路啊!”
说完,姜元衡开始处理山鸡。
放血脱毛之后,姜元衡切下一块鸡胸肉,在热水中煮熟。
把水控干切成丁。
之后则是把香菇拿出来一部分洗干净,控干水分切成小块。
这香菇除了做菜之外,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制作“鸡精粉”。
这个世界调味料十分缺乏,大部分时间很多人家盐都不舍得放。
好多人家平时就是清汤杂粮粥放点野菜。
这么寡淡的饭,姜元衡可吃不顺口。
既然偶然间发现了香菇,不如自制鸡精来提鲜,说不定将来还能用这个赚笔钱呢!
“今天让娘子尝尝不同的味道!”
说完姜元衡按照前世的方法,把香菇丁、鸡丁在锅里小火煎炒。
炒干后,把它们磨碎,再加上些磨细的盐粒,搅合均匀。
用手捏一点尝了尝。
“嗯就是这个味!”
把自制的鸡精放在一个小罐子里,姜元衡拿过菜刀。
“清兰,你在外边等着吧,今天的饭我来做。”
一直在旁边好奇观察的穆清兰,见姜郎要独自下厨,终于忍不住了。
“姜郎,你是读书人,怎可为膳夫庖人之事?还是让奴家来吧。”
当看到姜元衡递来的一个威严的眼神后,穆清兰只得作罢,乖乖出了厨房。
姜元衡在锅里放些香菇、盐粒,把风门关小,擦擦手出了厨房。
“让鸡肉在锅里炖着,我有些事要请教娘子。”
二人并肩坐在门槛上,穆清兰道:
“姜郎只管问便是,奴家一个妇人,哪敢教男子做事……”
“之前听爹娘说过,岳丈大人是郡里有名的布商?”
听到“岳丈”二字穆清兰眼眶微红,默默点头。
“那清兰可知大越以何物染布,又能染出什么颜色的布?”
“蓼蓝、茜草、厄子、艾草这些都是常用的植草,还有些矿石也可用。
颜色无非就是红、橙、黄、绿、青、蓝这些。
姜郎问这个干啥?”
姜元衡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褐色、黄褐色以及紫色,你们家染坊染得出来吗?”
“奴家随父亲耳濡目染多年,还真未听说过。
即便是逼婚的张家染坊,也染不出那几种颜色。
不然父亲也不至于败于张家,落得家破人亡……”
虽然纳闷刚见面时还是个木讷书呆子的未婚夫,为何忽然健谈起来,但穆清兰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姜元衡的问题。
姜元衡起身拿过一个柿子在穆清兰眼前晃晃。
“知道这个吗?”
穆清兰本来燃起一丝希冀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不可吃、不好摘,扔地上都没人捡的柿子罢了,姜郎拿这个干啥?”
姜元衡笑着摇摇头。
“柿子对咱们家、咱们村乃至大越朝都可称得上宝贝。
柿子树寿命长、产量高且易养活。
饥荒时柿子可以代替粮食,青柿子经过简单的处理可以制成柿漆,熟柿子还能做成柿饼,当作储备粮。
柿漆更是可用来染成褐色、黄褐色的布,还能用来涂刷家具、做防漏防腐的材料,皮还可入药。
柿子树也是良好的木材……”
穆清兰简直不可置信,惊讶地看着姜元衡手里那颗不起眼的柿子。
“口说无凭,待会我先来个‘热水脱涩法’让你尝尝甜美的新鲜柿子。
明天再告诉你柿饼、柿漆的做法,之后再将紫色染料搞出来,助你家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