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杀手站稳,仰躺墙侧的郭庆,一个鹞子翻身贴上前去,伸手一刀便插入杀手肋部,直末刀柄。
“啊…”
杀手长声惨叫,右手旋转还想做垂死挣扎,早被郭庆一脚蹬开,顺势抽出长刀。
随着长刀带出的长串血珠子,杀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动弹不得了。
这下,不会再有人敢亡命冲入。
他们这才知晓,雇主要求除之为快的目标,原来是个狠角色。
“放箭…”
一个低沉的声音。
“嗖…”
“嗖嗖…”
“……”
门已敞开,箭矢簇簇簇钉进屋内墙壁,还把搭在椅子上的袍服,插上数支箭矢。
“杀刺客,保护少主…”
“杀…”
“……”
突然,门外喊杀声雷动,院内人影连连晃动。
有人已经攻到门边。
听声音,应该是武二郎带着侍卫杀了进来。
随即,院子内外燃起了火把。
郭庆精神一振,提着长刀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快撤…”
一个穿黑色夜行衣的杀手头目大感不妙,他高呼一声之后,率先纵身上墙挥手。
剩下的七八个刺客纷纷撤出战场,也是纵身上墙,逐个消失在黑夜里。
“别追了。”
郭庆喝住了准备追击的武二郎等人。
“少主,你…您没事吧,俺们来晚了,真该死…”
武二郎和另外三名侍卫,见到浑身是血的郭庆,吓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没事,都起来吧,这件事不能怪你们。”
郭庆安慰了一句,随即去看望两名先前倒下的侍卫。
见是武三郎和一个叫江咏的侍卫。
经检查,他们是脖颈处中了杀手飞针,中毒倒下的。
“还有救,应该是植物提炼的麻醉毒汁,给两人强行灌水,把他们放入温水里长时间浸泡。”
这应该是一种叫‘麻佛散’的药剂,刺入脖颈动脉瞬间让人失去知觉而昏迷。
如若不然,麻醉毒汁浸入脑血管,损害脑细胞组织,有可能会出现偏瘫、瘫痪成植物人。
“诺。”
武二郎指挥手下侍卫们七手八脚将三郎和江咏抬出去,如法炮制。
这时候院外乃至整个外城是金戈铁马声响,火把照亮夜空。
“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刺客,包围客栈。”
“……”
应该是官军出动了。
乱哄哄客栈里,闯进来二十几名全部武装的骑士。
为首的一名将军,正是郡守宇文广。
他昨晚喝多了酒,三更天正搂着小妾睡觉呢,被亲卫屯屯率一阵敲门声唤醒。
迷糊中听说外城发生了行刺,被刺者不是别人,正是少年英雄郭二公子。
宇文广一听,惊得魂飞魄散。
这还了得,武耀侯二公子在燕山郡城里出事,乌纱帽飞了算是小事,颈上人头掉了可要不得哦。
他一边发号施令,搞全城戒严搜捕可疑分子,一边穿衣带刀亲自前往客栈。
宇文广来不及整束,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带着他的二十余名亲卫,策马冲进院内。
见到院内和厢房门口横七竖八的七八具尸首,空气中弥漫的刺鼻血腥味。
就像是进入了人间地狱。
被赶到客栈大院里集中的许多是生意人,从没见过这种骇人场面。
都被吓得浑身抖簌。
浓烈的血腥味,熏得几位客商把昨晚吃进肚里,还来不及消化的好酒好肉,吐得一干二净。
衙门捕快也闻讯赶到,开始查验现场。
火把下,一个男人怔怔杵立在院中央,光着脚丫穿一件单衣衫和裤衩。
因为天冷,身上披着长大袍。
右手提着一把尚在滴血的朴刀,浑身上下都被鲜血给淋透了。
活脱脱就像从血海里爬出来的煞神。
大家定睛一瞧,是郭二公子。
他似乎在保护现象。
众捕快们立马判清了形势。
“二公子没事就好,快进浴房去清洗一下吧,一会再询问不迟。”
郡守宇文广吩咐道。
捕快们哪里敢再说什么。
“你们呆若木鸡干甚?都做事去吧,清理现场,查找刺客的蛛丝马迹,搞清现场住店人的来历等等。”
宇文广厉声厉色呵斥道。
“遵命。”
“……”
大家终于重重舒了口气,各自起身展开。
现场马上忙碌起来,抬尸、搜身、辩别身份、清理血渍、外围搜索…
客栈方端来数桶热水,三个马夫手忙脚乱,他们负责服侍自己的少主,在大木桶里清洗血污,更衣等。
“禀大人,小的已派人搜查过了,刺客都是身穿黑行衣,没有身份标志,现场没留下任何证据,他们不像是军士,倒像是一群关中刀客。”
一名捕头向郡守宇文广禀报。
“关中刀客?”
宇文广越来越觉得这事蹊跷,耐人寻味。
有人雇凶杀人,可为什么是郭二公子呢?
是境外回纥人,还是朝堂上郭氏家族的敌人?
凭经验,可能性都不大。
除非脑袋瓜子被驴踢傻了,在郡城里公然刺杀郭二公子。
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城里倒是有一个人,在听闻郭二公子夜里遭遇刺杀之后,嘿嘿冷笑两声。
他似乎已经嗅到点什么。
此人正是燕山马场令施千年。
……
郭庆和他的侍卫们,在内城驿馆里又住了一天。
主要是配合衙门捕快们追查刺客。
衙门捕快出动百余人,军队数千,审讯数百人抓了几十名可疑分子,都是搂草打兔子。
真正前来刺杀郭庆的刺客,一个没抓着,就连目击证人,蛛丝马迹都没有搜查到。
死者身上毫无身份证明,没怎么特征,没有当地犯罪记录。
只是从刀具等判断,这是一伙关中刀客,极有可能来自一个叫‘血手盟’的江湖神秘组织。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蛛丝马迹,说明这伙人是当夜从外地临时赶过来作案的。
事后逃出城外。
不是事先预谋作案,而是临时,这让捕头们很是头痛,毫无头绪。
别说衙门捕快,就连郭庆自己苦思冥想,也同样没有一点头绪。
究竟是谁对他如此深仇大恨。
又能临时性招募一批职业杀人来对付他。
难道又是继母杨氏和他的奸夫陈庆之?
可这次他的行踪,这对狗男女是怎么知道的?
郭庆想到了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