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老头

圣兽令是大陆四皇族特有的令牌，其上分别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图腾，分别代表了东海北域西山南境，拥有此令牌者与皇族子弟无异，哪里是刘子墨一个小小的世家公子敢得罪的。

“墨哥，他不过是一个老头罢了，你……”顾安然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像是找到了台阶，刘子墨转身就是一个比斗甩到了顾安然的脸上。

“都是你，在鬼市上不懂装懂，还撺掇我闹事！”刘子墨故作愤怒，借着谄媚转身，对着老者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抱歉啊前辈，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得罪了您老，还请您老多多包涵……”

“我为什么要包涵？”老头语气平淡，眼神却极为冷峻，他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摊主，出言提醒，“你得罪的不是我……”

“对对对，是小子愚钝了！”刘子墨恍然大悟，连忙对着摊主拱手致歉：“抱歉老板，是我莽撞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摊主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地面的玉镯碎片，有老头站出来给他撑腰，他的气势明显强了不少。

“对对对……还有我破坏的东西……您看这些东西价值几何，我一定照价赔偿！”

老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商人嘛，没有不精的，这么好的敲竹杠机会，他怎能放过？

“这些翡翠镯子可是我专门去南境收来的，都是大圈口高货，放在外面怎么也得大万一条，我看你年纪不大，就按进货价给你算好了，这里一共是十五条，你给我七十五万就好了……”

老板眼角带笑，掏出了自己的POS机。

鬼市上使用的POS机都是专门定制的，由鬼市管理者统一调配，只要出了鬼市，谁也不知道这钱到底打到了哪里，自然也不怕刘子墨找后账。

“七十五万？”顾安然小声惊呼，刚刚那一个比斗让她认清了此时的形式，但她又不傻，一个女孩子，对首饰什么的还是懂一些的。

这一把翡翠镯子质地很一般，颜色种水都不算太好，好几个甚至是一片纯白，像这样的镯子大千她都不会要，还说什么大万，明显是在讹钱。

“怎么，你们对这价格不满意？！”

老头抱着手臂，轻轻开口，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刘子墨狠狠将顾安然拉到身后，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顾安然这女人还真是蠢得可以，要不是看她有突破武王的潜质，自己绝不会娶她！

“满意满意，老板真是个实在人……”刘子墨赔笑刷卡，七十五万对刘氏来说算不上什么，可这已经是他一周的零花钱了……

见他这么识时务，那老头也没再为难他，只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事情已经解决，刘子墨自然不会在这是非之地多留，连忙拉着顾安然离去，连地上碎裂的翡翠手镯都没要，临走时还不忘向老头道谢。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晨光熹微，鬼市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见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群众也尽数散去，摊位前很快就只剩下了老头、胖子和慕雨姐弟俩。

摊主兴奋地查看着手机上的到账通知，古玩行当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天的收获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老先生，刚才多亏了您仗义执言，现在鬼市也散了，我想请您吃个‘早点’，不知您方不方便……”摊主眼角带笑，向老者发出了邀请，那“早点”二字还刻意加重了语调。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请老头吃饭，只是自己在老头的帮助下讹了笔大的，现在这是想要和老头一起分赃了。

直觉告诉他老头的身份并不简单，不管怎样，向其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总归是没错的。

“早点就不必了……”老头笑着摆手，伸手指了指摊位上的那枚竹节玉，“我看这两个年轻人对这九窍玉还挺感兴趣的，您那应该有全套吧，不如拿出来，让老头我也开开眼……”

摊主有些狐疑地看了眼秦逸和慕雨，他们和这老头相识？可刚刚这老头明明是跟着那胖子一起来的啊……

心中虽有疑虑，但摊主还是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藤编的箱子，那箱子其貌不扬，看上去破破烂烂，但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却让人大开眼界。

除了剩下的几枚九窍玉之外，箱子里还有一块浮雕龙纹玉璧，那玉璧上同样有血沁，雕刻的刀工也与九窍玉颇为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陵墓之中出来的。

“既然二位感兴趣，就麻烦您给掌掌眼，别客气，上手看就行……”

摊主十分热情，将箱子推到二人面前之后，还贴心地递上了两幅白手套。

慕雨拿着手电仔细查看着九窍玉，这套东西的品相很好，包浆厚重隐泛荧光，一看就知道是大开门的物件。

秦逸则是饶有兴趣地拿起了那块浮雕龙纹玉璧，这玉璧足有烧饼大小，中间镂空，莹白的壁面上带着一点淡淡的血沁，看上去十分美观。

他没有用手电打光，而是引动体内的血气，唤出了玄瞳，不知为何，这玉璧给他带来的感觉和九窍玉完全不同，如果说这九窍玉是沁色光齐聚，那这玉璧就要再多加一个神字，格外温润灵动。

玄瞳再现，脑海中血色锁链哗啦作响，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不过这次，秦逸心中早有准备，虽然痛苦，却依旧在强忍着。

玉璧之上，诡谲符号再次浮现，符号纵横交错不断组合排列，最后化为道道黑色气流融入到他的玄瞳之中。

舒爽的感觉再次涌遍全身，秦逸仔细感知着任脉内的血气，发现其果然充盈了不少，离突破也只剩一步之遥了……

玄瞳隐匿，秦逸再次凝神向玉璧看去，果然发现那温润灵动之感已经消失不见，就连玉璧本身的荧光似乎都黯淡了些许……

秦逸这边犹在出神，慕雨那却已经开始询问起了价格。

摊主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老头，思忖片刻后这才开口。

“这样吧，我看你们也是真心喜欢这套东西，这价格不如就由您来报，只要给个行价，我就直接转了……”

（行价：成交的价格利润很低。）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慕雨和秦逸一看就是懂行之人，他本也不敢开天价，倒不如给这老先生一个面子，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九窍玉加上玉璧最后以五十万的价格成交，虽算不上捡了大漏，但也是小赚，A市有个玩家专门喜欢收藏汉代玉器，到时将东西转手卖出，翻个倍还是很轻松的。

又完成了一笔交易，摊主心满意足地收摊，秦逸走到那老头的面前，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

“你个没良心的死老头，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给我传个信，我俩还以为你死了呢……”秦逸话说得难听，声音却带了些哽咽。

站在一边的慕雨也红了眼眶，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一句带着哭腔的话——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