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节玉到手，顾安然装作专业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竟是直接将这竹节玉送到了嘴边，伸出粉舌轻轻舔舐了一下……
秦逸和慕雨对视一眼，他们都是专业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顾安然用的是民间的一种鉴玉方法，叫做舌舔法，主要通过舌尖舔舐来感受玉石的涩感，如果有就说明是真玉石，如果没有就说明是假的。
据说这是因为真玉石中含有一定的矿物元素，这些元素在舌尖的作用下产生一种涩感，但在业内人士看来，这种方法纯属SB。
现在的造假方法层出不穷，就算是最低级的合成玉也会在里面添加一些化学物质来模拟这种涩感，而且舌尖的感知其实并不敏感，大多时候都是心理暗示居多，最重要的是，用舌尖舔玉实在太不卫生了，鬼知道这玉之前都放在哪里，比如这一块……
此时摊位前围观的人不少，原本听顾安然说出沁色之事还以为她是个行家，没想到这一上手就露了怯，顿时引起一阵哄闹，人群中一个胖子更是直接出言嘲讽。
“小丫头，你这也不行啊，明明知道这玉上有血沁，还用这邪门歪道的舔舐法，也不嫌恶心……”
“恶心？”顾安然有些茫然，心中顿时升起些不好的预感。
“是啊！”那胖子大大咧咧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血沁又叫血古，多出现在墓穴的陪葬玉器之中，因被血液侵蚀才显出沁色，像这种脏东西你还敢去舔，啧啧啧……”
胖子有些嫌弃地上下打量着顾安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比起胖子，现在更恶心的明显是顾安然，她将手中的竹节玉往摊位上一丢，险些干呕出声。
摊主见状连忙将那竹节玉捡起，对着灯光仔细查看着，在确定玉上没有任何磕碰之后这才放心，有些愤怒地开口怒斥：“小姐您太过分了吧！买不买不要紧，您不能乱丢啊，这要是摔坏了算谁的！”
“呸，就算摔坏了也是你活该，陪葬品也敢拿出来卖，你真是不嫌晦气！”顾安然愤愤开口，态度十分蛮横。
慕雨偏过头，看向身边的秦逸，眼神中赤裸裸的全是鄙视，摆明了是在嘲讽秦逸眼瞎。
秦逸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都怪顾安然隐藏得太好了，之前和他相处时从没暴露过本性，偶尔的刁蛮任性也被他当做夫妻间的情趣，只有实践之后才知道，爱情让人愚蠢果然是至理名言。
看着顾安然那一脸恶心的模样，秦逸心中生出了些许恶趣味。
他给慕雨使了个眼色，粗着嗓子“小声”开口：“亲爱的，我看这竹节玉造型挺别致的啊，咋这么像九窍玉呢……”
秦逸口中的九窍玉是汉代的一种玉敛具，包含有玉眼盖一对、玉耳塞一对、玉鼻塞一对、白玉蝉唅一个、玉肛塞一个和玉阴塞一个，这竹节玉明显不是蝉唅和眼盖，至于具体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九窍玉？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像……”接到秦逸的眼神，慕雨瞬间会意，连忙配合出演。
之前开口的胖子适时加入：“什么像啊，我估计这就是！不过这造型还真是蛮别致的，耳塞和鼻塞都要比它小上不少，也就是说……”
胖子看向顾安然，眼中满是怜悯：“小丫头，你还真是饿了……”
顾安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恶心，几步跑到一边，扶树干呕。
见自己的女人受挫，刘子墨自然心有不甘，他上下打量着摊主，发现他穿着普通，看上去不像有钱人的样子，但这竹节玉倒是勾起了他几分兴趣。
那胖子不是说这是汉代的陪葬品么，那应该很值钱吧！
“好好好，既然这么多人说这玉是陪葬品，那你小子肯定是盗墓贼！”
摊主闻言顿时慌了，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
“这东西是我通过正当渠道买过来的，你可别在这冤枉人！”摊主是个老实人，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秦逸和慕雨都是武者，五感要比他人敏锐几分，那摊主身上没有丝毫土腥味，应该不是土夫子，但这进货的来源是否正当，还真说不准……
“你说这东西是你买来的，有发票么？”刘子墨梗着脖子强词夺理，“要是没有的话，我可就要报J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鬼市之所以能出好货，就是因为在某些方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A市是北域出名的古玩贸易点，且不说其他城市，就连南境西山和东海处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若是刘子墨在这报J，和砸鬼市的招牌无异。
在场的都是在古玩行当混的，鬼市与众人的利益息息相关，是以刘子墨话音刚落，便引起了众人的愤慨。
胖子率先站了出来：“谁主张谁举证，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白牙就要报警，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刘子墨撇了眼胖子，他倒是一身名牌，可惜实在太胖，一米八的个子恨不得有一百八十公斤的体重，看上去就一副暴发户的模样，A市出挑的世家子弟就那么几个，这么胖的他还真没见过。
既然不是世家中人，刘子墨自然不会给他留面子，他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狂放桀骜。
“你知道小爷是谁么？就你这破场子，我说砸就砸了，你怎么着吧！”
说着，他抄起摊位上的一串翡翠手镯，用力地砸在了地上……
见刘子墨真动手砸了摊子，胖子的眼角微微扬起，像是在……笑？
“小伙子，敢在鬼市动手，你怕不是活腻了吧……”一道浑厚深沉的声音响起。
秦逸他们这才注意到，在胖子的身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个头不高，体型也偏瘦，站在胖子背后被挡得严严实实，如今胖子刻意让开，这才露出了老头。
“鬼市虽鱼龙混杂，但也有着自己的规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在鬼市动手，还砸了摊子，也太不把鬼市放在眼里了吧……”
老头声如洪钟，目有精光隐现，一看就知道是功力不低的武者。
刘子墨瞬间便弱了气势，他不过武士初阶，哪敢与真正的高手叫板，不过此时顾安然已经回来了，她已是武师巅峰，离成为武王只有一步之遥，她的到来让刘子墨又多了几分底气。
“切，鬼市的名头就算再响亮，也不过是一个市集罢了，我可是……”他的话说了一半，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样戛然而止。
老头状似无意地撩了撩自己的衣角，露出腰间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
“圣……圣兽令……”刘子墨声音颤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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