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不姓陈!
一句话就让老两口沉默了。
“爹,娘,其实我没别的意思。”
陈阳东给老爹和老娘都递上一支烟,挨个点着,“大哥和大嫂回来,我自然是去双手欢迎,可他一上来就说借我的新房子,你们说说有这个道理吗?”
陈阳东呲的一下拉开棉衣,掀起里边还破破烂烂的衣服,“看看我这衣服,看看我身上这些伤口,我跟谁提过?”
“外头有多少人指着我吃饭,又有多少人恨不得我去死,那位鲁国栋鲁二叔,每天跟在我屁股后边,不知道在算计啥。”
“我心里过不去,想住新房也行,让他把这间新房的钱给我掏了。”
“东子,就让他们住那边。”李淑梅一锤定音,拉着陈明回了屋子。
继续在这儿说下去,只是徒增烦恼,二儿子的脾气他们也看清楚了,这就不是个顺毛驴。
陈阳东把衣服刚放下,转眼便看见宋白雪的眼眶红了,他上前一步揽着白雪和闺女回到屋里,坐在炕上才笑着说道,“我这都是糊弄爹娘的……”
“糊弄不糊弄的,我看不出来。”宋白雪给他甩了个脸子,伸手就去掀衣服。
陈阳东恰好瞥见胡三太奶鄙视的眼神,“白雪,这大白天的可别这样……”
“呸!”
宋白雪啐他一口,终究还是没能掀起来,心里却是打定主意,晚上一定要他好看。
隔了一天,鲁国栋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地来到了陈家,和陈明两口子聊了半天。
等陈阳东起来时,他才笑嘻嘻地迎了过来,主动给陈阳东递了根烟。
“东子,上面发了通知,老秃山里头可不能进去了。”
陈阳东皱着眉头,让鲁国栋点了烟,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他手,“怎么个章程?谁说的不让打猎了?”
打了小队才刚成立,这会儿不让他们进去,鲁国栋又找了人?
“这事儿可别往我头上推,”鲁国栋摆着手解释道,“这不马上要春耕,地里的活总得有人干吧,你这打猎小队要是天天进山,其他人还能定下心思来干活?”
“你就告诉我谁说的就行了。”
“公社发的通知。”
陈阳东点点头,没继续和他犟,“行,我知道了。”
说完陈阳东过去把小黑放开,出门去了。
这副模样倒是让鲁国栋很不适应,按他的想法陈阳东应该大闹一通才对,自己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上点眼药。
我这都准备好了,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
陈阳东先是来了孙二虎家里,看了看他老娘的病情的确是稳定住了,最起码能下地能做饭,这就是个很好的现象。
起码孙二虎以后能放心的上山,不过等陈阳东说出不能打猎的通知后,孙二虎差点炸毛。
“东哥他们这不是诚心欺负咱吗?这才刚刚过了没几天好日子……”
“胡说什么?”
陈阳东瞪他一眼,“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敢瞎说,种地是天大的事情,明白不?”
孙二虎还是不服气,但在陈阳东面前只能憋着。
依次通知过其他人后无一例外,引起了不小的反弹。
周建国等人,差点闹着要去找鲁国栋要个说法,好在最后被陈阳东拦下了。
相对其他人而言,王德柱对此颇有体会。
“每年这个时候总会停上一两个月,等种子下地就好了。不过今年也有点奇怪,不应该这么早的。”
老秃山公社常年积雪不化,以前都得快到三月时才翻地,三月底能把种子下地就不错。
“这样也好。”
王德柱觉得这是好事儿,“你们最近打了那么多猎物,眼红的人太多了,正好想想以后该怎么操作这个事儿。”
这的确是个问题,陈阳东一直有在考虑。
供销社的刘通私下里和他聊过,双方要是能达成一个约定的话,他便能往上汇报,这样也算是给陈阳东他们披上一层保护伞。
供销社在这个年代还是挺牛逼的,尤其是他们独立于政府系统之外,自主权要更大一些。
这一天啥事儿没干净,是在三大队四大队和六大队溜达,回家的时候发现刘老根那个小卖部还没开。
不过看上边的积雪被打扫过,估计刘老根还是舍不下这个能下蛋的母鸡。
回家的时候,远远看见大哥和嫂子又带着小侄子过来,陈阳东便站在原地等着他们。
“小宝,快叫叔。”董瑞丽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儿子董小宝,看着力气不小,落在身上轻飘飘的。
“叔。”董小宝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很快又低下头,不敢和陈阳东对视。
“哎。”
陈阳东应了一声,也不好和小孩子计较,随后主动问起大哥,“大哥,这是干啥去?”
陈阳辉撇了撇嘴,把手上的包裹拎得高高的,“给爹娘准备了点吃的,中午一块吃个饭吧。”
“行,我那还有点酒。”
这顿饭吃得看似和睦,最起码陈阳东给足了大哥一家面子,没在爹娘面前故意拆台,还把自己留下的半瓶北大仓拿了出来。
要是以后也像今天这样把面子上过得去,陈阳东也不会故意针对他们。
但是想让陈阳东出手,那就得看是什么事。
回到自己屋里,陈阳东才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糖,小心翼翼地拨了外边的糖纸,喂给妮妮。
宋白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满是欢喜,嘴上却是娇嗔道:“你这会儿给他吃这么多糖,能买多少粮食!”
陈阳东嘿嘿一笑又剥了一颗,一个不注意便塞进媳妇嘴里,“你也吃。”
“陈……阳东!”宋白雪含糊不清地低吼了一句,眉目流转之间哪有恼意。
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要不是李想的突如其来打破宁静,陈阳东还不知道要搂着老婆孩子睡到啥时候。
“东子,公社有意指定一只打猎队,来保障一些物资的供给,你有啥想法没?”
瞅着李想心不在焉的态度,陈阳东也有点莫名其妙,“这事儿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是谁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