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男子向李淮安等三人介绍了这座城市的概况。
简单来说,城中三大势力,分别是巨鲸帮,拳力帮,城主府。三者发展得如日中天,互不相让,可谓暗流涌动。
巨鲸帮总坛在码头,距离倒是不远。
约莫十分钟后,男子将李淮安等三人送到了巨鲸帮总坛附近,指了指那远处的鲸鱼雕像,嘿嘿一笑:“这位大侠,那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我就送到这儿了,剩下的路,你们就自己走吧。”
像是生怕李淮安觉得他服务不周到不给钱似的,说罢,男子还特地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独属于拳头帮的刺青,解释道。
“我是拳头帮的小喽啰,不是他们阵营的,离人家总坛走得太近总归影响不好。”
“万一巨鲸帮的人看到我手上纹身,以为我要来干啥坏事,无端引起两个帮派之间的矛盾,或者我来巨鲸帮被其他人瞧见,传到拳头帮帮主耳朵里,那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三个帮派之间的关系本来就纵横交错,复杂至极。
他又是个人微言轻的,不敢有逾矩之处。
一个不留神惹祸上身,那下半辈子都别想在凌波城里混了。
“行,你走吧。”
李淮安看了那男子一眼,见他神态真诚,不似作假,便也没多说什么,表示理解。
付完钱后,李淮安便要朝着巨鲸帮总坛走去。
裴雨寒在身后拉住他的胳膊:“李淮安,你别冲动,巨鲸帮既然能够在这座城中占领一席之地,必然不容小觑,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她忧心忡忡,还以为李淮安是要去找巨鲸帮干架的。
谁知道李淮安咧嘴一笑。
“裴姑娘,你说啥呢?”
他没事跟人家作对干啥?
“硬碰硬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既然药材只有巨鲸帮有,那我就去问问巨鲸帮还收不收人呗,万一人家把我收入门中,我作为帮内弟子,拿点儿药材资源应该不过分吧?”
闻言,裴雨寒嘴角抽了抽,这才放下心来。
她刚才看李淮安神情不悦,还以为李淮安是要去挑起事端。
原来是“打不过就加入”。
这样也好,能够避免许多摩擦。
不过,看李淮安的样子,内心多多少少还是对巨鲸帮有所不满。就算真顺利进入帮派,也只是利用关系,并非诚心投奔。
李二牛原本也想跟着去,但李淮安略加思索后,摇头阻拦。
他们三人如今都是朝廷所追捕的对象,凑一块太扎眼了。
尤其是裴雨寒。
没事儿长这么好看干嘛?
一站在人群中,想不注意到都难。
“听我的,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能拿到药材最好,要是拿不到、或者遇到其他意料之外的危险,你们在巨鲸帮外头也能搭把手,免得咱们一翻船就翻一窝。”
俗话说,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头,也是这个道理。
三人达成一致,李淮安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独自进入码头之中。
说来也巧,巨鲸帮近几日正大肆招新纳贤,想扩充帮派规模。
码头中人山人海,一部分是仰慕巨鲸帮威名想要加入其中的,还有一部分则是看热闹的,乍一望去黑压压一片。
码头入口,张贴着入帮试炼细则。
李淮安驻足细细观看,发现规则倒是很简单——码头内摆放着三尊鼎,举起码头上任何一尊青铜鼎就能加入。
举起第一尊鼎,正式帮众。
举起第二尊鼎,巡街队长。
举起第三尊鼎,就更了不得了,直接担任巨鲸帮执事!
“就这么个事儿啊?”
李淮安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三尊比人还高的青铜鼎,笑了。
天助他也!
现在他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最多的就是力气,正愁没地方使呢!
青铜鼎附近,一名身着紫色绸衣的中年男人板着张脸冲着人群发火,不耐烦到了极点:
“怎么,咱们凌波城里的壮汉都死光了?”
“这半月里来试炼的不下千人,却只有二十余人能够举起第一尊顶,四人举起第二尊鼎,举起第三尊鼎的……一个都没有!”
“还有没有人来?是男人就给老子上!别让老子瞧不起你!”
身为面试官,他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着急。
帮主千叮咛万嘱,说最近城主府和拳头帮都不太安分,一定要往帮里招几个靠谱的新人苗子栽培,否则日后巨鲸帮地位不稳,就要拿他问责。
眼看帮主给的期限就要到了,符合栽培标准的人,却连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可咋办?
面试官越想越气,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无一人敢上前来。
原因很简单。
第一尊青铜鼎八百斤,第二尊青铜鼎三千斤,若是有些功夫底子,咬咬牙也不是举不起来。
可这第三尊足足有上万斤。
除非天赋异禀,几乎是潜心修行十余年,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
再说,万一挑战过程中力竭,挑战失败事小,要是被青铜顶压住,那可是要被活生生压成肉泥的!
“我来试试!”
人群中,李淮安笑嘻嘻地举起了手。
瞬间,所有目光都朝他汇聚而去。
面试官也精神一振,可当他看清李淮安的模样时,眉目间刚刚浮现出的希望又瞬间被打回了原形,瘪瘪嘴,有些嫌弃。
“就你?”
粗布衣服,面容清秀,一看就是哪个村子里的农户,根本不像是习武之人。
其余围观者也议论纷纷,有嘲讽,有惊异,有等着看好戏,唯独没有对李淮安的信任期待。
“咋了,我看门口的告示,不是说谁都可以来参加吗?”
李淮安对身旁的质疑置若罔闻,大步流星上前,来到第三尊青铜鼎前,指了指它。
“为了节约大家时间,我就不一关一关试炼了,直接从第三尊青铜鼎开始吧!”
一入帮门就是执事,想想就爽。
既然他都已经贵为执事了,巨鲸帮总不至于舍不得那几个药材吧?
念及此处,李淮安迫不及待撸起袖子,微微俯身,端起青铜鼎的两只脚,用力一抬——
“少跟老子开玩笑,老子烦着呢,你……我,我靠!还真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