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量中,裴雨寒伤势逐渐恢复。
考虑到接下来任务严峻,很有可能再度受伤,李淮安思索片刻,又从系统里面取出一颗小还丹,郑重其事地交给了裴雨寒。
“裴姑娘,这颗丹药你拿着就当做备用吧,有什么紧急情况也能应急。”
虽说这样一来系统里就只剩下六颗,但目前没有什么比保住裴雨寒性命安危更加重要的事了。
“……李淮安。”裴雨寒伸手接过,闻着空气中那似有若无的药香味,一时间感动不已,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这份心意。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们杀出重围,护你们安全。”
不久前,裴雨寒还在想,只要能够让师妹和小皇子逃出生天,死也甘愿。
但现在就冲着李淮安这颗小还丹,这份信任,她也不能让李淮安和李二牛陷入危险之中。
“对了,李二牛,这段时间村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淮安将目光转向李二牛,若有所思。
实不相瞒,他前段时间被张家那几个小子欺负得实在太过恼火,连门都不敢出,所以没怎么跟村里人打交道,对于近日发生之事也不甚了解。
反观李二牛,一天到晚吃饱了就在村里到处乱窜,想必消息比他灵通得多。
“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啊。”李二牛挠挠脑袋,哭丧着脸,“在黑金门那群怪物来村里之前,咱们李子村太平着呢。”
这些人就像从天而降的灾厄一样,打乱了村民们平静的生活。
“那他们到来之后呢?”
李淮安依然不死心。
任何事发生之前都有迹象和线索,只是有的已经被发现了,有的还隐藏于层层叠叠的真相之中。
“到了之后……”李二牛眉头紧皱,思来想去,低声嘀嘀咕咕地念叨,“说起来,还真有一件奇怪的事。”
“一开始,黑金门那群人不是召集我们去山里抓逃犯吗?只要参加,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咱们村的张家六兄弟平时最爱凑热闹,年纪轻,身强体壮也符合要求,却没有来参加黑金门的选拔,不知道干啥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淮安瞳孔猛然紧缩。
对啊!
他怎么把张家那几个崽种给忘了?
想当初和裴雨寒相遇,就是在张家,而后来,张家六兄弟就再也没有在公众视野中出现过了。
这两天村里人都生活在惊恐之中,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张家六兄弟的消失,要不是方才李二牛提起来,李淮安也得将他们抛之脑后。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
原本还只是模糊的猜想,但经过李二牛这么一提点,李淮安心中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
张家一定出事了。
否则,按照那几个家伙的尿性,发现自己养的狗全都被毒死之后,肯定会上蹿下跳,把全村每一个人家里都闹腾一遍,而不会像如今这般死气沉沉。
换句话说,剩下那个七境武者,现在很有可能就在张家!
想到这里,李淮安背后一身冷汗。
还好他之前和裴雨寒跑得快,没有被后头的追兵发现。
“怎么,你是觉得黑金门的人现在藏在张家?”裴雨寒一看李淮安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紧跟着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
李淮安重重点头,神情严肃至极:“没错。”
“村子如今本身就没剩几户人了,但凡存活的,都知道黑金门并非善类,不可能和那些伪善者和平共处,而如果他们被黑金门之人所杀,也很难做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李淮安疑心重,而是现在的确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张家曾经是他和裴雨寒藏身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万一被黑金门发现了,说不定又会招来一场灾祸。
李淮安不敢细想。
“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在黑金门发现异样之前把他干掉!”
裴雨寒抬眸和李淮安对视,交换过彼此的眼神,皆是从对方的眉目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斗志和必胜的决心。
与此同时,村庄另一处。
经过一天一夜,空气中的血腥气依然没有完全消除,刺鼻得很。
“奇了怪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黑金门小队首领坐在张家大堂的竹藤椅子上,看着窗外逐渐变得漆黑的天幕,坐不住了。
他的脚边,嗅犬正蔫搭搭地趴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张老六没适应这副新身体,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黑金门小队首领忍不住骂骂咧咧。
“这都多久了,不过是解决四十几个人而已,有这么麻烦吗?”
“等他们回来,老子非要给他们加训不可!”
按理说,黑金门的作战能力当是整个越国数一数二的存在,而李子村村民不过是些大字不识一个、也没学过武功的废人,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前者杀死后者,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才耽搁了将近一天一夜。
抬手摸了摸因饥饿而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的肚子,黑金门小队首领再次翻身躺下,想要休憩片刻,可大脑却不听使唤,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这群家伙平时就对我不太满意,不服管教,以下犯上,该不会是趁这个机会溜走了?呵呵,要真是如此,看我抓住他们后不把他们抽死!”
“也不应该啊,眼看着马上就要追到裴雨寒了,正是邀功领赏的节骨眼,要留也不会选在这时候溜。”
“难道是其他势力的人杀过来了?”
“糟了,那老子一个人在这儿也没人帮衬,万一被发现……哎呀,烦死了!”
“该死的裴雨寒,要是早早投降,早早认罪归案,老子也不必白费这么一番功夫!”
小队首领白天在家呼呼大睡,本以为醒来就能看到下属,没想到等了半天却连个屁也没等来,忍不住胡思乱想。
越想越烦躁,他一个翻身从藤椅上起来,在房中踱步几个来回,狠狠咬牙。
不行,不能守株待兔。
得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