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冲出波罗的海

哪怕是静止的航母，一百三十四米长的甲板跑道也足够Ｈｓ123俯冲轰炸机在小负载的情况下起飞了。仅仅三天，航空队全体飞行员都做到了在甲板上起飞。就在李巍准备进一步训练飞行员们在静止的航母上降落时，平海宁海两艘巡洋舰的锅炉修好了。

没有时间继续训练，李巍当即带人登上了航母！

这天哥廷根大学空气动力学教授普朗特接到一份来自李巍的信件：“请原谅这封电报的仓促——我的祖国此刻正被战火撕裂，人民颠沛流离。我，李巍，中国人，决意回国参战！书，且等和平之后继续读！”

普朗特教授正在研究李巍所谓的失败，也就是第二次高速风洞实验的数据。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普朗特教授学术素养深厚，已经从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点什么！

但科学家，不一定擅长猜谜语！最终这份试验数据被扔到了故纸堆中，不知道何时才会被人捡起。

由于中日没有正式宣战，因此德国没有驱赶中国海军，但是平宁二舰周围这两天多了几艘德国海军鱼雷艇。

而且，司令高献身派出的便衣警戒人员也在船厂周围发现了亚洲面孔，毫无疑问肯定是日本鬼子！

由于训练飞行员的缘故，制海号距离港口颇远，李巍不确定会不会被日本间谍发现。

事态越发紧急！

李巍初上战场的新丁，心中没谱儿，找司令高献身询问：“我们的作战计划是…？”

“计划？”高献身司令没有对李巍保密，道：“只有战术，没有计划！”

陈红泰上校补充道：“我军情报严重不足，根本就不知道日军兵力，更不知道日军舰队到了哪里，说不定出了卡特加特海峡就会遇见日军舰队，除了决一死战，别无选择。因此我们只要做好战术准备就可以了。”

战术，靠的是装备和平时的训练。

制海号尚未形成战斗力，游击舰队如果被日本海军拦截，甚至只是被一艘日军驱逐舰缠上，结局就是全军覆没！毕竟力量太过悬殊！舰队的唯一生机就是在被日本海军发现之前，冲入大西洋！

李巍道：“我看了海图，日本到欧洲足足一万海里，哪怕日舰队全程20节高速，也需要五百小时，二十多天。如果是十日才出发，月底能赶到北海就不错了。而且，没有什么军舰能全程高速航行一万海里吧，中间肯定需要补给的！”

“多算胜，少算不胜！”陈红泰上校道：“虽然正常情况是如你所说，但不可不防！如果日军舰队快两节的话，哪怕中间加油两次耽误二十四小时，仍然能够在后天赶到北海！”

“而且！”

高献身司令忧心忡忡：“日本还有一支舰队！那就是参加英王阅舰式的舰队，旗舰是重巡洋舰足炳号！司令是南云忠一中将，另有两艘轻巡洋舰两艘驱逐舰。阅舰式之后，日本海军有访问意大利的行程安排。具体行程我们不确定。据我估算，七七事变爆发，南云忠一应当还在印度洋上，最多到新加坡。因此…”

李巍明白了。高司令最担心的乃是南云忠一！南云舰队距离欧洲更近！

而且在中国的情报中，根本就没有南云忠一的消息，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南云忠一，这个名字李巍知道！二战太平洋战场上，很有名！

七月的波罗的海暮色中，游击舰队拔锚启航！

宁海平海两艘巡洋舰动作利索，但制海号的表现就有点不够尽如人意，仅仅拔锚就折腾了三个小时。

舰员实在太生疏了，而且人手也严重不足。一艘万吨级航母上仅仅不到两百舰员，只能勉强填满航海岗位。舰长甘礼经少校苦心编制数日，也仅仅是搭起来了航母的架子。

吕贝克港到卡特加特海峡，距离约200海里。由于平海号宁海号续航能力有限，哪怕多携带了一百多吨燃煤，十二节续航能力也不过五千五百海里。为了尽量保留应对危机的能力，舰队并没有飙高速，以十二节速度航行。

不过这一夜倒是也安静，没有意外发生，游击舰队于隔日下午稳稳当当的进入厄勒海峡。

厄勒海峡将瑞典和丹麦分隔开来，连接了波罗的海和卡特加特海峡。这个海峡不仅是重要的航运路线，也是两国的分界线。

丹麦皇家海军出现了！

旗语信号很客气：“欢迎中国海军。”

但舰队队形却很是“嚣张”，大小五艘丹麦军舰以线列编队与中国游击舰队并行，实质就是监视！

欧洲各国都知道中日开战，本来东方的战场与欧洲无关，欧洲各国都不怎么重视。但是如果中国海军和日本海军在欧洲打起来，事儿就复杂了！

作为小国，丹麦是绝对不愿意中日两国海军在自家海域打起来的，无论谁胜谁败，对丹麦都没好处，都是麻烦。因此“非常好心”的护送中国海军了一程。

几乎是同样的原因，傍晚，五艘挪威军舰也加入了护航行列。两个国家十艘军舰，夹着游击舰队前进。

舰队进入卡特加特海峡，丹麦舰队和挪威舰队相继归航，气氛开始紧张！

卡特加特海峡位于瑞典和丹麦之间，是波罗的海通向斯卡格拉克海峡的关键通道。这个海峡因其复杂的水文条件和狭窄的航道而闻名。

“灯火管制！无线电静默！”

天色黑下来之后，旗舰平海号下达命令！

卡特加特海峡，虽然只有五十公里长，但暗礁密布，夜间穿越暗礁区危险极大。李巍是事先做了功课的。

“甘少校，夜间穿越海峡，没有聘请领航员是不是太危险了？”

李巍在舰队中是上校高参，但在制海号航母上的职务是航空队长，接受舰长甘礼经少校的指挥。

亲自掌舵的甘礼经少校的心态很轻松。

“李上校，你不知道吧？咱们的陈红泰上校可是真正的航海高手，舰队从亚洲到欧洲，全是他规划航线并领航的。这道航线他已经走过一趟，返程万无一失，我们跟着走就是了！”

甘礼经少校的回答解释了他的一个疑问：这支游击舰队并非是高献身司令指挥的旗舰平海号打头，而是陈红泰上校的宁海号开路！

果不其然，曲曲弯弯航行了三个小时之后，舰队安全冲出了卡特加特海峡。冲出卡特加特海峡，意味着舰队将会进入更加宽阔的北海！

进入北海，日本海军的拦截难度会增加很多！

与李巍和甘礼经少校不同，高献身之所以要冒险夜间穿过卡特加特海峡，是因为他收到了一份关于日本海军的电报！不过，不同的指挥官有不同的指挥风格，这份电报内容，暂时保密了。

李巍刚刚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发现旗舰平海发来灯光信号！

“发现不明船只，做好战斗准备！”

地球是圆的，海平面也是圆的，制海号虽然大，但并非战舰设计，桅杆比较低，瞭望哨看得就近，并没有发现“不明船只”。

“战机必须做好准备。”

李巍当即对舰长甘礼经：“我去甲板！”

过了一会儿，旗舰平海号再发灯光信号：“释放烟幕弹！”

潜艇兵上尉林尊动作很快，制海号航母迅速的释放烟幕！

此时李巍以及其他飞行员都已经坐进了机舱做好了出击准备！十几个陆军军官做好了启动发动机的准备！中校军官邱清泉握着摇把站在李巍的座驾旁边！

虽然，还没有一个飞行员，包括李巍在内都没有在航母甲板上降落过，更没有在夜间降落过。

但战争并不讲理，必要时哪怕把战机作为一次性消耗品也在所不惜！

已经是午夜，海藻的腥气弥漫在甲板上。气氛继续紧张，旗舰没有发来新的命令，全舰继续沉默！

夜色中，李巍隐隐约约看到夜幕中浮现的三桅轮廓。

没有灯火管制！

大概率是军舰。

很快，两支相向而行的舰队拉近，航线距离仅仅不到五公里！

话说，其实那是荷兰海军的”苏门答腊”号巡洋舰，乃是日常训练。

不知苏门答腊号到底是不是发现了游击舰队，竟然不知死活的突然亮起了探照灯！

要知道，游击舰队两艘巡洋舰黑洞洞的炮口早已经瞄准了苏门答腊号！

虽然，游击舰队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但看到探照灯，李巍反倒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是海军，常理还是知道的。

对方打出探照灯的作派完全不是战时！

应当不是日军战舰！

战后解密，日军的确找苏门答腊号买情报了。但苏门答腊号的荷兰海军的回答是“不知道。”

不是“没有发现”而是“不知道”！但荷兰人究竟发现没发现游击舰队，不确定。

经历了一场虚惊，舰队黎明时分冲入北海。

天气良好，李巍当即指令：“水上飞机起飞，前后侦查！”

两架水上飞机，迅速起飞，经过三个小时的空中侦察，飞行员非常确定：在游击舰队的航线上前后一百公里内没有日军军舰！

中国海军的侦查机飞行员对别的国家军舰或许不熟悉，但对日本海军军舰还是很熟悉的，对日军各型军舰如数家珍。

下午两架水上飞机继续侦查，从两翼前出，为舰队充当耳目。

在侦察机的预警之下，游击舰队不断调整航线，及时的避开了大海上来来往往的商船。

中国海军，飞行员不多。但平海宁海两艘战舰上的飞行员素质相当不错，水平甚至不弱于陆航空军精锐侦察机飞行员。

虽然八个飞行员只有梁芳通过了陆地着舰测试，但术业有专攻，其他飞行员海上飞行侦查水准也很是在线。

只说一点，就知道这几个飞行员的水平了！

在没有卫星导航的时代，大海上飞行全靠图上作业导航。四个架次的侦查，全都顺利地飞回来找到了制海号。

这就是水平啊！

李巍执掌航空队，自然是要观察发掘人才的。另一名海军少尉飞行员刘山贲引起了他的重视，此人飞行技术不算最突出，但情报分析和调度能力相当出色。

在紧张的航行一天一夜之后，游击舰队冲出北海，跨入北大西洋！

危机，初步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