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安全，是星环最廉价的恩赐！

全息演武场。

卫昭看着眼前二十八具战傀同时袭来。

若是前几日，卫昭此刻早已被数据过载烧毁神经突触。

但筑基期的多线程处理能力，让他能将每个战傀的进攻轨迹分解成独立进程。

当第一具战傀的等离子刃距咽喉0.3毫米时，卫昭的惊蛰已经点碎了最后一具的动力核心。

“感受到了吗？”

刘十三的声音在训练室里响起。

刚完成一些基本测试的卫昭点了点头，说道:

“没有筑基之前，感觉没那么明显，现在我感觉在星环外，连量子纠缠的延迟最少降低了0.03飞秒。"

“而且……”

卫昭随手耍了一式仙人指路，继续说道:

“算力峰值数据明显高于正常数据，推演建构模型的速度更快了，”

"这是因为摆脱了天庭的算力QoS（服务质量）管制。"

刘十三弹出三十七个全息视窗在两人面前，每个窗口都显示着不同的灵力波形图。

卫昭认出来，那是中央天庭算力网络拓扑结构。

"算力是一切的根本，而天庭的算力带宽分配遵循绝对优先级。"

刘十三打了个响指，一个全息视窗变大，视窗里面有几条金色的线，刘十三指着金线解释道:

"其中中央天庭的算力带宽是绝对优先的，而这其中天枢司行政管理占比30%，天武司的分析系统占比27%，天纲司的监测系统占比11%......."

"在星环内……"

刘十三弹指调出另一个全息视图，视图内是中央天庭的量子网络架构图，一棵由无数金色数据流汇聚成参天巨树。

"你的每次运算都要经过矩阵的优先级排序。"

刘十三放大根系部位，卫昭看见数以亿计的修士神识被压缩成微粒。

"戍边军的战略推演、天工司的炼器模拟、甚至凌霄宝殿的琼花宴菜单、蟠桃的新品种嫁接——这些事务的带宽优先级都在个人修行之上。"

听着刘十三的解释，卫昭突然想起之前新闻采访里。

某个金丹真人表示自己的传讯飞剑在灵气洪流中寸步难行，哪怕剑身贴满"加急"符箓却仍被挤到传输队列末端，最终因为信息堵塞导致了父亲的死亡。

而卫昭也却清晰记得，自己带卫冥去买零食时。

一辆天将的鎏金战车却能在专属通道上疾驰，车辕碾碎无数民间通讯符箓。

“天枢司的带宽占比高我理解，这什么天纲司也有这么高？”

卫昭不解的问道。

"不要小看天纲司，你在星环内挥出的每一剑……"

刘十三突然凑到卫昭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剑招轨迹都会同步上传到天纲司的演武数据库，所以那些执法队的招式才越来越具有针对性。"

卫昭从刘十三的话里，听到了中央天庭的绝对集中，看到了普通群众的挣扎，这种压迫感是他第一次面对。

手中的惊蛰仿佛感受到卫昭的心意，嗡嗡作响。

卫昭低头看向手中剑，却看到剑身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全息影像的投影。

无数在星环的灵气洪流中挣扎的普通人。

"既然如此，为何千万修士仍甘愿蜷缩在星环内？"

刘十三不语，只是从冰柜里拿出一个菱果，这是一个果肉甜美多汁，但有多层皮的水果。

卫昭每次训练完都会吃几个菱果。

"为什么甘愿当笼中雀？"

刘十三悠悠剥开第一层皮，自问自答道："安全，是星环最廉价的恩赐。"

“就拿你的星尘角马来说，去年鬼金羊星群暴动，七只成年星尘角马带头组成的迁徙群，十秒内撕碎了金丹期修士布置的防御大阵。"

刘十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伸手点开一张影像图，画面中浮现出天庭最新发布的《星域安全白皮书》。

可以看到原始宇宙里有很多区域用朱砂标注的禁区。

刘十三随手指着一个说道：

"三年前，蓬莱生物的科考队在那片暗域失踪。"

"回收的录音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有七名元婴修士听完直接道心崩溃，现在还在广寒宫精神病院关着。"

"更别提这片混沌海深处游荡着连天庭都讳莫如深的存在。"

刘十三又剥开菱果的一层皮，里面淡粉色的果肉依稀可见。

"它们以星域为牧场，以文明为食粮。上个月天机司的观测站，就在人马座悬臂监测到疑似宇宙级生命体的灵能波动。"

在剥开最后一层皮后，粉嫩的菱果终于露出了果肉，刘十三一口将果肉吃下，又随手放了几个视频给卫昭看。

这是某艘商船的监控影像，成群的星盗舰船从黑洞视界跃出。

那些用星兽骸骨改装的突击舰，舰首镶嵌着用修士金丹驱动的脉冲炮。

一瞬间便撕裂了商船的防御。

随意一层一层了解原始宇宙，卫昭逐渐理解了。

理解为何平民修士宁可在天庭监控下苟活——星环外的自由如同带毒的蜜糖，每口甘甜都伴随致命风险。

那些瑰丽的电离氢云中，不知蛰伏着多少连名字都被天道屏蔽的存在。

"现在明白了吧？"

刘十三收起全息影像图，调出一个星环模型图。

"星环就像一枚菱果，中央天庭用灵气提纯系统和北斗去邪防御阵，把人类文明包裹在坚硬的外壳里。"

"而在去掉一层又一层外壳后，美味的果肉才会露出。"

卫昭接话道。

看着那一层层渐渐缩小的星环，卫昭觉得那些光圈此刻看来更像囚笼的栏杆。

他想起童年被父亲锁在家里的日子，胶囊屋的窗户也透着类似的淡金色——那是社区防御阵法的光芒。

"但总有不愿当果肉的人。"

刘十三突然打开一张加密星图，无数猩红航线在黑暗星域绽放。

"看见这些鬼火般的信号吗？都是偷渡出来的修士据点。有人在蟹状星云建了赛博剑冢，有人在参宿四轨道办黑市拍卖会..……"

“这就是真实的宇宙，在这里..……"

刘十三拍了拍卫昭的肩膀。

"你每刻享用的自由，都在透支生命账户里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