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
一声怒吼在郭峰耳边响起：“小子，竟敢跑来偷粮？非得让你尝尝厉害！”
“你娘那臭婆娘在哪？叫她滚回来做事！”
郭峰只觉得耳朵嗡鸣，脑袋传来剧痛。
他痛苦看着满脸愤怒的中年男人正怒骂他。
环顾四周，漏风的屋子，土砖房。
外面风雪交加，寒风夹带着雪花撞击着门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郭峰心里一惊：“这是……回到了以前？”
根据脑海里涌出的记忆。
他如今居然回到了大饥荒的1961年！
原身是住在东北偏远山区一个贫困村庄的农家子，和母亲及怀孕的妻子一起艰难度日。
日子已经够艰难，没想到家里还出事了。
一个月前，原身带着妻子和母亲逃出了家门。
因为亲爹郭胜利是个烂酒鬼，只要喝了点马尿就喜欢打人。
原身一直挨打，性子变得极其软弱。
母亲为了保护他，也经常被打的没个样子。
原身成年后结婚，想着生活应该能好点，但郭胜利依旧改不掉，一喝马尿就开始失控。
那一次，郭胜利又要动手。
原身的妻子看不下去，想要上前劝说，结果惹怒了郭胜利，反而连她也一并被打。
那时妻子已经怀孕八个月，看到父亲挥起拳头，原身再懦弱也忍无可忍。
他毅然决然地护着妻子冲出门外。
母亲看见了，也不顾其他，匆忙紧随其后。
三人一路跑到了外公家，勉强躲过了这一劫。
之后。
原身一家暂时住在外公家旁边搭的简陋草屋里。
几天过去，实在熬不下去了，妻子因怀孕身体虚弱，连床都下不来，饿得只剩下皮包骨。
原身无奈之下，只能溜回家打算偷点吃的以求维持。
但人太笨了，刚靠近家门就被郭胜利察觉。
于是就遭到了一顿暴打。
人都给打没了！
“这……”
理清楚脉络后，郭峰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心中苦笑。
就在这时。
原身亲爹郭胜利又出声骂道：“还装聋作哑？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郭峰抬头望着满身横肉的郭胜利，内心不禁愤怒。
他冷声道：“你厉害？来啊！”
“不过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们都不再回来受你的罪！”
这句话像引爆了火药桶，郭胜利愤怒至极：“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扑向郭峰，手中的棍子挥舞着。
郭峰看着他那踉跄的步伐，心里一阵愤懑，但并未动手。
毕竟那是生父，若真动手，不符合人伦。
他嗤笑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郭胜利紧随其后，气喘吁吁，刚跑了几步便因醉酒摔倒。
他边喘息边大声骂道：“王八犊子！没吃的穿的，不求我看你们怎么熬过去！”
郭峰并未停步，步伐越来越远，但耳边的恶言却如同利刃般刺入他的心脏。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心里无法平静。
郭胜利说的有道理，冬天的寒风逼近，家里人能否挺过这个冬天还是个未知数，尤其是他们如今已经没吃的了。
他不禁叹了口气，外公年纪已高，这些事差点把老人气倒，吃了好些药才恢复过来。
外公家的粮食本就不多，勉强靠舅舅帮助度日，生活也并不宽裕，根本没法顾及到他们。
郭峰越想越焦急，却找不到解决办法。
正走着，他不知不觉地已接近了母亲所在的东山村。
这时，猎户老金家中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郭峰眼前一亮，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
“我怎么就没想到赶山这事！”
在这会，尽管一切都是大公社主导，但地处偏远，根本管不到那么严。
像老金这样的，只需上交一部分猎获物，其余可以全都自用，日子过得比普通农户要好得多。
当然，赶山这行活并不好做，常常与死神擦肩而过。
许多老猎户都死在了山里。
对郭峰而言，这种环境算不了什么。
他上辈子是某特战队的王牌，什么恶劣情况没经历过？
南亚边境，比这里还要难无数倍。
“这么一想，这事倒真可以弄一下！”
郭峰脚步加快了几分。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填饱肚子！
快速走到老金家外。
正打算开口，就听到里面骂道：“真是倒霉，五天了连一根兔毛都没见着！”
“要再这样，真得去啃狗屎了！”
郭峰走了进去，笑道：“老金，最近赶山没什么收获？”
老金正蹲门槛上，愁容满面。
脸瘦削，身上穿着大棉衣，裹得有些搞笑。
老金抬头，眼里显露出几分不耐烦：“你这小子撑头得很，这么冷的天，怎么有空来？”
“听您又要去赶山？”郭峰眼神瞥了一眼角落的赶山物件，那些生锈的捕兽夹和网兜子显得非常简陋。
老金冷哼一声，起身道：“不上山吃什么？我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不过你小子要做什么？”
郭峰傻笑道：“老金，赶山能带我一个吗？”
老金斜看了过来，有些诧异道：“你真打算去？”
“那肯定的！”郭峰语气很是认真。
老金冷笑一声，眼里透出些许轻蔑：“你可是读了点书的，但赶山这事儿可不是光凭书和热血就能上的。”
“大山可不好走，寒风刺骨，一不小心就得命丧山中。”
郭峰点头，郑重回应：“老金，我明白大山危险，也明白赶山很难，但我家情况你也知道，不试试都得饿死。”
老金瞥了他一眼，撇嘴：“呵，嘴巴挺会说，会用枪吗？”
“别到时候打猎，弄不好先把自己给打了！”
郭峰微微一笑，指向角落的猎枪：“老金，能让我看看枪吗？”
老金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把枪递了过去：“别乱瞄，这东西弄不好就走火。”
郭峰接过后，熟练地操作了一把。
老金瞪大眼睛，盯着这一连串动作，几乎不敢相信：“这……你什么时候会玩这个的？”
“就前段时间学过一些，没想派上用场了。”郭峰笑着回应。
老金摇了摇头：“赶山可不是耍小聪明的地方，得老老实实有这个技术。”
“算了算，你家那孤儿寡母的，这次我就带你跟着瞧一瞧。”
二人稍微准备了一下。
一个带着枪，一个拿着夹，朝大山走去。
大山的寒风夹带着积雪，刺得面庞生疼。
……
“就这里算了，不能再深入了。”
老金停下步伐，用猎枪指向前方的灌木，转头对郭峰说道：“这地方虽然有些危险，但应该不致命，你是第一次进山，要多注意。”
郭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老金的夹子上，眉头微微皱起：“老金，这捕兽夹只怕不太管用吧？”
“嘿！你懂啥？这可是我爹传下来的，这么多年抓过不少东西！”老金不悦地拍了拍手里的夹子。
“可是它的钳口不够锋利，弹簧也有点散了。”
郭峰蹲下来仔细观察结构，“这里把弹簧拧紧点，还有磨一磨这两边的钳口……”
“哟！读书人就是不一样，那你来弄一下，可别搞烂了！”
老金不屑一顾。
郭峰动手拆开捕兽夹，就地用石头磨好了尖齿，最后用力拧紧了弹簧。
看着这极为熟稔的举动。
老金愣住了，忍不住低声嘟囔：“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重新组装好捕兽夹，郭峰把它放置在野兽常出没的地方，并在周围撒上一些碎干草和雪掩藏住。
老金看着郭峰认真工作的模样，心中隐隐感到自己有些过时了。
以前他布置陷阱时从未这么讲究，郭峰这小子到底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
两人躲在大树后，安静地等待着。
混杂着雪的大风透骨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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