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大家族退场,那些吃瓜的群众也是迅速散去。
一片狼藉的龙虎台,陈牧静静站在原地。
这时,一个紫衣少女正缓缓向他走来。
人未至,一阵香风扑鼻。
陈牧抬起头,看着少女,整个人的神经都是放松下来。
“牧哥,对不起。”云之谣走过来轻轻说道。
“你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陈牧许诺给女孩一个未来,眼下却是自身难保。
“实力啊……”陈牧在心里长叹一声。
若是在当年,他们哪敢这般欺压陈家,也就是趁他现在还没恢复到巅峰时期,一个劲地打压,不想他陈牧重新翻身。
“可惜我帮不到你什么。”
想到陈家未来的境遇,云之谣就一阵焦虑。
不说外部压力,就是陈家内部,估计都会产生很大的分歧。
毕竟学宫招生不仅关乎整个家族,而家族里也有无数个小家,能否把自己孩子送入学宫修炼,同样关乎这些小家的利益。
陈牧露出笑容,将少女面前的一缕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去,然后轻抚少女细腻光滑的脸蛋。
“之谣,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旋即,少年又有些面露苦色,“只是我对你的承诺,可能要推迟一些时间了。”
还有三个多月就是学宫大比,他必须要在炼丹一道深造,为家族产出足量的丹药,还要履行与钟家大小姐之间的约定,还要担心城主府的算计。
可以说,现在怎么都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少女脸颊划过一抹绯红,如晚霞般美丽动人,她自然知道陈牧说的是什么。
那日牧哥向她承诺,只要击败秦霄,他就上云家提亲,然后娶她过门。
但眼下陈家又陷入丹药危机,自然不是什么好时候。
“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少女坚定地道。
片刻温存过后,少年少女分别,恋恋不舍的眼神在空中交织,直到彼此在自己的视野中模糊、远去。
不远处,云仙儿等着云之谣。
“接下来三个月,陈家会很困难。”云仙儿说。
云之谣不置可否地轻点下巴,一个家族失去丹药供给,整体实力会迅速地被其他家族赶超。
“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偷偷给陈牧送丹药啊,只要不被发现……”云仙儿机智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
此时的陈府大堂,族长族老齐聚一堂,每个人都黑沉着脸,气氛严肃。
“族长,我一向支持你的决定,之前你坚持保留陈牧的少主之位,我没说什么。
但是这次事关家族存亡,你还一个劲地袒护陈牧,族长,你会不会有点太偏心了?”
说话的是一个脸庞深陷进去的精瘦老者,他的身份,则是这陈家大族的二长老,陈朗。
“是啊族长,学宫招生至关重要,如果我们失去丹药供给,三个月后,恐怕没有人能够拿到学宫名额。如果名额全被城主府和王家他们包揽,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岌岌可危!”
四长老此时也开口说道。
当时人多,他们没好反驳族长的决定,但是现在回到家族,便要好好论道论道!
嘭的一声,陈正峰把茶水杯子重重放下。
看着在座几位长老,有些恼怒地道:“难不成你们要我把牧儿交出去?城主府要杀他,王家要害他,交出去了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一片沉默。
“可是,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为了少主一个人,导致家族上下几百名子弟,都没有丹药使用,族长你这般偏袒少主,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多少人心里有怨气?拴不住人心,家是会散的啊!”
二长老的话,乍一听确实有些道理。
留不住人心,这个家族,从内部就先瓦解了,根本不需要外力。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把陈牧交出去,王家跟洪家,就一定会信守承诺吗?”
大长老这话,同样也没错,他们跟那几个老狐狸没少打交道,一个比一个奸诈。
大家各执一词,偏偏每个人的说法都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
一时间,大堂再次陷入沉默。
这些声音,都落在了在门外陈牧的耳朵中。
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氛围当中,陈牧一步步走进大堂,脚步清晰可闻。
每位族老,都是一脸复杂地盯着陈牧。
“曾经我站在这里说过,三个月时间,如果我修为还是没有进展,那就主动辞去少主之位。我知道那时候有长老不看好,但我做到了!”
陈牧掷地有声地说着。
个别长老心中有愧,但二长老却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提这个做甚?现在家族的危机是没有丹药用!
我们这些老头子倒是无所谓,但这关系到三个月后学宫招生,我族子弟能有几个通过考核?”
陈牧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拽下腰间的少主玉佩,啪的一下将其拍在桌上。
“现在,我以少主名义,再次立下军令状!”
此话一出,族老们都是露出一副惊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如果一个月时间,我找不到灵丹渠道,无法向族弟族妹提供灵丹修炼,那我就把自己交出去,任由王家处置!”
陈牧话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而且神情严肃,让人觉得不是他在开玩笑。
可是这话听起来,简直异想天开!
“金风城的灵丹渠道,全都掌握在王家手里,你如何能够做到?”二长老提出质疑。
“这就不劳二长老费心了,一个月后,我们看结果便是!”
撂下此话,陈牧转身走出大堂。
“唉!”
族长陈正峰长叹一口气,他何尝看不出来这是陈牧的权宜之计,目的就是为了暂时稳住大家,不让大家内讧。
不过陈牧这般做法,确实稳住了这些族老。
他们不再施压,冲他这位老族长抱了抱拳,便一一离开大堂。
“可是牧儿啊,你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拖一个月容易,但是一个月后呢?难道你真要把自己交出去?
陈正峰望着陈牧离去的背影,愁眉不展的,只恨自己这个当爷爷的没本事。
落寞地靠在椅子上,等所有人离开,他走到大堂门前,仰望天穹。
“夜白啊,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啊,看看你们的孩子,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们临行前把他托付给我,但我这个当爷爷的没本事啊,当得不称职啊!”
陈正峰在心里嘶声呐喊,一双深陷的眼眶,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