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淑芳,咱俩赶紧去医院!”
马富贵是一刻钟也不愿意等,拉着刘淑芳就往镇医院走去。
“富贵,我没事,我没感觉到有啥不对劲!”
“咱俩还是别去医院了,那里的挂号费死贵,要5毛钱哩!”
短暂的慌乱过后,刘淑芳还是因为心疼钱,不想去医院。
刘淑芳说完,马富贵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
原本,马富贵的家境殷实,要不是因为好赌,败光了家产。
刘淑芳也至于连五毛钱都舍不得花。
“淑芳,听话,身体重要,跟我去瞧病!”
马富贵尽量把声音放轻柔,一脸恳切的目光看着刘淑芳。
“富贵,我真不想去镇医院。”
“前些天,隔壁张婶家的小孙子去瞧病,花了不少冤枉钱不说,病还没瞧好。”
刘淑芳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仿佛心疼钱是多大的错误。
“淑芳,你说得没错,镇医院水平低,咱俩去县里看中医!”
刘淑芳的话让马富贵的心头一动,西医治病,中医祛根。
既然镇里的医疗水平有限,县里还有一个出了名的中医诊所,为啥不去那里瞧病?
还有,马富贵可以顺便看看,能不能把《本草纲目》给卖了。
“富贵,你别误会,我真没有嫌弃镇医院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的身体真没有啥大事!”
刘淑芳小心翼翼地解释,马富贵却是一脸的严肃。
“淑芳,咱家的钱和小事都归你管!”
“但是,重大的事情必须由我来决定,我说去县里瞧病,就必须去县里瞧病,你不能反对!”
马富贵这次的声音,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刘淑芳不敢反对。
“好吧,都听你的!”
“富贵,咱俩简单的瞧瞧就好,千万别乱花钱,我真没事!”
刘淑芳说完,马富贵拉着她走向镇子的乘车点。
小镇到县城的车费不便宜,一个人要五毛钱。
刘淑芳交了一块钱后,心疼得要命。
到了县城,马富贵四下里打听,腿着去了中医诊所。
好家伙!
马富贵只听说县里的中医诊所很大,没想到会这么大。
满屋的药香不说,面积至少有两百多平方米,比镇子上的医院还大。
这里人来人往,二十几个跑堂的伙计,还有五个中医正在给排队的人瞧病。
“富贵,这里瞧病一定很贵!”
刘淑芳有些担心,但又觉得新奇。
她是第一次来县城,也算见了世面。
“你甭管,咱俩先去瞧病。”
马富贵说着,拉住一个跑堂的伙计,询问了一下瞧病的流程。
这不问不打紧,一问啊,刘淑芳撒腿就想走。
我滴天老爷!
这里瞧病要先交两块钱的诊脉资格费,这也太贵了!
“淑芳,听话,来都来了,至少要搞清楚得的是啥病,你赶紧去交钱!”
马富贵第一次的目光如此凌厉,凌厉到刘淑芳不敢拒绝。
说实在的,马富贵是真的担心!
刘淑芳都咳血了,万一是痨病,那可就坏了。
如果刘淑芳得的真是痨病,那一定是马富贵好赌、败家造成的,他会死的心都有。
刘淑芳在千不舍、万不舍的前提下,交了两块钱,站在人群中排队。
等轮到刘淑芳瞧病,给他瞧病的中医很年轻,他只是简单地号了一下脉。
然后在纸上迅速地写下几个字,递给刘淑芳,淡淡道。
“没事,去拿药,下一位!”
“我操!”
马富贵见年轻的中医如此敷衍,立马就炸了。
“你他妈的这是啥意思,瞧不起我们乡下人,糊弄我们是吧?”
这个年轻的中医也是个炮仗脾气,听到马富贵大吼,猛地站起身。
“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操,什么玩意!”
“你也不四处打听、打听去,这里谁敢质疑回春堂的医术?”
如果是马富贵自己生病,他也不至于如此激动,但是刘淑芳不行!
刘淑芳现在就是马富贵的心肝宝贝,容不得半点闪失。
“喊你妈逼!”
“谁家瞧病不给说病情,你他妈的这是糊弄我们,欺负乡下人啥也不懂!”
“来,你给我好好地说说,我媳妇到底得的是啥病?”
“你要是说不出来,我砸了你这药铺!”
马富贵蹦高地往前冲,他被两个跑堂的伙计抱住。
要不是有这两个跑堂的伙计拦着,他非冲过去揍这个年轻的中医不可。
“轰出去,轰出去……”
年轻的中医真是烦透了。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啥也不懂,就知道嚷嚷!”
“操!”
“你他妈说谁?”
马富贵这回是真急眼了,即便有两个跑堂的伙计抱着,也没能拦住他。
咣当一声。
马富贵冲了过去,一脚踹翻年轻中医面前的桌子,挥拳就砸。
“富贵,你别冲动,我不瞧病了,咱俩回家吧!”
此时,两个跑堂的伙计再次将马富贵抱住,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这小子真不懂事,他媳妇一定是没啥大事,徐大夫才懒得介绍病情。”
“是啊,回春堂几百年的历史,难道还能瞧错病,真是无理取闹!”
“行啦,行啦,这小子虽然混,但他也是关心媳妇,别数落他了!”
马富贵被两个伙计抱住,听着围观群众的议论,意识到自己错了。
可是,人总要个脸面!
这种情况下,马富贵也不想低头。
“吵什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掀开帘子,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这老者的声音不怒自威。
他简单地问过伙计,又拿过来年轻中医开的药方,拍了拍马富贵的肩膀。
“小伙子,别担心,你媳妇没啥大病!”
“她只是近期上火,牙龈出血而已!”
“你看……”
老者笑着指向中药单子。
“我儿子给她开的是两面针,专治牙龈出血!”
“徐天……”
老者望向年轻的中医。
“下回看病有点耐心,瞧你这暴躁的脾气,真得好好改改!”
“爹,我不过是觉得没有多大的事,今天看病的人又多,懒得解释!”
“还有,兄弟……”
徐天看向马富贵,带着一丝埋怨的口气,伸出右手示好。
“你的脾气比我还要火爆,你也别怪我没有耐心,咱俩握个手,这事算过去了!”
徐天的主动低头,让马富贵的脸上有一丝发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他不好意思地伸出右手,突然灵机一动。
“兄弟,其实……”
“我是来找你父亲的,我怕他老人家不肯见我,故意闹事!”
“找我?”
老者一脸的懵逼,开口反问。
“你找我有啥事?”
“嘿嘿!”
马富贵故弄玄虚,诡异地一笑,拉长声音。
“我找你……”
“当然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