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芳在堂屋做饭,马富贵在西屋收拾废报纸,旧书籍。
好家伙!
马有铁留下来的废报纸有十多斤,旧书籍更多,足有二十多斤。
马富贵寻思着,废报纸一毛钱一斤,旧书籍八分,这点东西能卖三块多钱,开心地笑了。
收拾完毕,马富贵站起身,准备将捆好的废报纸,旧书籍拿到屋外,跟废铁放在一块。
突然。
马富贵看到墙角还遗落一本《本草纲目》,笑着走了过去,准备一起拿到外面,明天卖掉。
弯下腰,捡起书……
马富贵看到《本草纲目》上面,写着“徐大椿注”四个精致的正楷小字。
哇!
这四个正楷小字实在是太漂亮了!
毫不夸张地说,就这四个正楷小字,绝对能秒杀当今绝大多数的书法大家。
“徐大椿?”
“他不是清代康熙、雍正、乾隆年间,最有名的皇家御医,曾任太医院的院判?”
别看马富贵吊了锒铛,马有铁可是博学多才。
受到父亲的影响,马富贵知道的东西很多。
“这是好东西啊……”
“这可不能当作废品给卖了,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马富贵心里面想着,弯下腰捡起《本草纲目》,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仔细地翻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这本书是线装形式,蓝色布面,上等宣纸,注有“太医院”字样。
版本采用的是传统竖排右翻,文字工整清晰,配有插图。
再说这插图……
动物、植物的线条流畅不说,细节更是丰富,绝对的皇家珍品。
最夸张的是……
徐大椿在这本书的每个小段下面,都做了批注,还有自己的见解。
马富贵很聪明!
他猛地意识到,这绝对是个好东西,要是遇到真正的行家,一定价格不菲。
“淑芳,淑芳……”
马富贵急忙跑出西屋,来到堂屋,将《本草纲目》递给她。
“你看这是啥?”
“这不就是一本《本草纲目》?”
“我记得我家以前也有一本,不过没有这本精致,属于民间手抄本!”
刘淑芳读书不多,但她识字,没有多大见识。
“淑芳,这是皇家珍品,还有御医徐大椿的批注,里面有好多关于伤寒的独到见解。”
“呃,知道了!”
“富贵,我先做饭了!”
刘淑芳见马富贵的兴致如此之高,不忍心扫了他的兴。
但刘淑芳实在是不懂,这本书有什么用,简单地应了一声。
马富贵见刘淑芳不识货,换了一种说法。
“淑芳,就这本书,如果遇到真正的行家,至少能卖一百块钱!”
“多少……”
“富贵,你说这本书能卖到一百块钱?”
听到《本草纲目》的价钱,刘淑芳手里的锅铲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嗯,淑芳,这本书真能卖到一百块钱!”
其实啊,马富贵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本书的真正价值。
如果这本书放到现在,绝对是百万级别的收藏价值。
那可是有徐大椿的注解,皇家正版印刷,不能用钱来衡量。
徐大椿是谁?
他不仅是皇家御医,太医院的院判,更著有《医学源流论》和《伤寒论类方》。
这本书就算是在1985年,如果马富贵遇到真正的行家,至少能卖三千块钱以上。
这一夜,马富贵一直很亢奋,基本上没有睡觉。
他一直在合计,这本书到底能卖多少钱?
清早起床,刘淑芳熬了点玉米糊糊,糊糊里面放了四个土豆。
马富贵和刘淑芳吃完以后,两个人提着废报纸、旧书籍、废铁出了门,向镇子里走去。
废铁足有二十斤重,马富贵扛在肩上,手里还提着废报纸。
刘淑芳右手拿着旧书籍,几次想要抢过马富贵手里的废报纸,都被拒绝了。
走了一个半小时,马富贵和刘淑芳来到镇子上的废品收购站。
秤过重量,废铁二十六斤,价钱一毛五。
废报纸十二斤,价钱一毛,旧书籍二十二斤,价钱八分,总共六块八毛六,老板只给六块八。
接过六块八毛钱,马富贵从中抽出一毛,将剩下的钱递给刘淑芳。
“富贵,一毛钱能干啥?”
刘淑芳接过卖废品的钱,从中拿出一块,递给马富贵。
“男人要有钱压兜,咱不能让人笑话!”
“淑芳,钱你留着,我用不着,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马富贵来过镇子,他对这里还算熟悉,快速地跑开。
不一会,马富贵拿着一瓶八王寺汽水回来,递给了刘淑芳。
“淑芳,你喝汽水,很甜的!”
“平时你也舍不得买,今天让你尝一下!”
“富贵……”
刘淑芳见马富贵只买了一瓶八王寺汽水,心里头百感交集。
“我男人是真变了,不仅没有出去赌博,还知道关心媳妇,这也太幸福了!”
“淑芳,你咋不喝?”
马富贵见刘淑芳拿着八王寺汽水没舍得喝,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给自己买,不好意思喝?”
“淑芳,不是我舍不得花钱,而是我真的不渴!”
“你赶紧喝,喝完咱俩去买调料,晚上我给你做鲫鱼豆腐汤,好好的补一下身子!”
“富贵,咱俩一起喝,你要是不喝,我也不喝!”
刘淑芳很固执,拿着八王寺汽水,心里头馋得要命,愣是没喝一口。
“好,好,好……”
“我先喝一口,剩下的你喝!”
马富贵见刘淑芳不肯喝,无奈地接过八王寺汽水。
他一仰脖,将八王寺汽水的瓶口对准嘴巴,想要假装抿上一口。
没想到,刘淑芳手疾眼快,用手一托八王寺汽水的瓶底,向上一抬。
咕隆一声,马富贵灌了一大口。
“哈哈!”
刘淑芳开心地大笑,就好像捡到金子一般开心。
“唉!”
马富贵叹气。
“行了,剩下的给你喝,不许再胡闹了!”
“淑芳,你要是再胡闹,我可要生气了!”
马富贵将八王寺汽水递给刘淑芳,假装板着个脸,撅着嘴说道。
扑哧!
刘淑芳笑了,两口子这么多年,马富贵没动过刘淑芳一根手指头。
她如何看不出来,马富贵这是装的!
咳咳。
刘淑芳拿起八王寺汽水,喝了一大口,真甜!
可能是喝得有点急,刘淑芳咳了几声,汽水喷出来不少,洒在地上。
突然。
马富贵发现地上洒落的汽水里带着血丝,顿时吓得不轻。
“淑芳,你这是咋了,为啥会咳血?”
“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我没啥感觉呀!”
刘淑芳有点懵,下意识地看向地面。
当她看到地上的血丝时,着实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