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殿。
“你舅舅说,这次机会可算来了。”容妃满脸激动的说道,“此刻去接近二皇子,正是好时机。“
“舅舅真是这么说的?”刘毅有些不信。
“你舅舅此刻正在上朝,等会儿下了朝,他便会来此。”
正说着话,曹礼大步进了宁和殿。
三人相互见礼后,刘毅屏退下人。
“毅儿,想来容妃已经跟你说了,你即刻摆宴,请二皇子过来说话。”曹礼正色道。
“可是舅舅,找二哥来,我说什么啊?”刘毅一脸愁容。
“你就说……”
……
刘纯下了朝,独自往回走。
回到祥和殿,他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
今日早朝上,皇帝不但没提刘沛一个错字,更是表扬了他心念转动得快,不但赦免了诸多大臣的命,还得了百姓的称赞。
他不但摔了太监递来的茶杯,还将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刘沛!本宫与你不共戴天!”
见他发脾气,太监和婢女根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
“二哥这是跟谁发脾气呢?”
刘毅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凌乱的房间,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舅舅果然料事如神,二哥真的生气了。”刘毅心中暗道。
可是他却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走到刘纯面前。
“你来作甚?”刘纯压着火气问道。
“臣弟来看看二哥,听说二哥近日诸事不顺,臣弟就想着,找二哥喝酒聊天,说说心里话。”
“不喝!没心情!”刘纯大袖一甩。
“诶,二哥,如今大玄朝可是你在监国,谁敢触你的眉头?说出来,臣弟去找他算账!”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算了,你回去吧。”
“嘿嘿,二哥,不瞒你说,前日,臣弟家有人送来些稀罕货,这些兄弟中,就咱俩最亲,今日臣弟可是来找二哥尝鲜的。”
“哦?”
“走走走,去我那喝酒去。”
刘毅连拉带拽,终是将刘纯拉到了宁和殿。
书房里,早已摆了一桌酒宴,桌上的美味佳肴,都是京城看不见的,除了东边来的海鲜,就是北面来的山珍。
“这是藩国进贡的好酒,我跟父皇讨的,二哥快尝尝。”
刘毅赔着笑,给刘纯倒酒。
“来,二哥,我敬你!”
刘毅直接端杯,将酒喝光。
“诶二哥,你怎么不喝呀?”
只见刘纯端起来的酒杯,竟然放下了。
“我知道,二哥心中烦躁,何不说来与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二哥出些主意也说不定呢。“刘毅给自己重新倒了酒。
“哎,这朝中的事,三弟又能知晓多少。”刘纯叹息道。
“哼,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昨日之事,我倒是略知一二。”刘毅不屑道。
“哦?”刘纯一怔。
“哼,还不是那个自命不凡的太子?本来父皇已经决心要砍那些罪臣的头了,可是忽然发生了几件事情,结果只杀了寥寥几人,我说的可对?”刘毅不慌不忙的说道。
刘纯听罢,心中更加难受。
本来这件事他居功至伟,可却闹了这样一个结果。
他不甘心啊!
“那你跟我说说,太子是怎么想的?”
“先喝酒。”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刘毅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老大的心思,路人皆知,他不就想在大臣之中树立威信嘛,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他想让全朝堂的大臣都怕他,怎么可能?他以为他谁啊他?喝酒!”
只这一句话,就说到了刘纯的心坎里。
刘纯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二哥别光喝酒,吃菜吃菜。”
见刘纯果然按照舅舅的路数来了,刘毅心中自然高兴。
“二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半个眼睛都看不上老大,凭什么?就因为他大咱们几岁,就了不起了?依我看呐,二哥才是治国的大才呢。”刘毅大声道。
“三弟谨慎说话,小心隔墙有耳。”刘纯小声提醒道。
“我不怕!”刘纯拍着胸脯,大声喝道,“怎么着,我在我自己家里喝酒,连句话也不能大声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站起身来,一脚踩着椅子,端着酒杯伸向刘纯。
“来,二哥,咱哥俩不能经常见面,可做臣弟的,心里却时刻想着二哥,干了这杯酒!”
见刘毅性情来了,刘纯也撸起了袖子,端起酒杯,与对方相碰。
几杯酒下肚,二人的脸色都愈发的红润起来。
“二哥,其实啊,我是在替你不值。”刘毅给刘纯倒酒,“你说你,之前一直都在国子监读书,回去以后,还是读书,你说你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刘纯端起酒杯。
“为了报效国家,为了全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没错,干!”
刘纯仰脖,把酒干掉。
可是这一杯,刘毅却没喝,只是把酒杯送到嘴边,装装样子。
于是,他继续给刘纯倒酒。
“二哥,我知道你,你不像我,你心怀大志,一心只想着干成一件大事,我知道你行,但是二哥,你差了点儿啊。”
“我差?我哪里差?”刘纯皱眉道。
“嘿嘿,二哥别着急嘛,先喝酒,喝完了我告诉你。”
二人碰杯,刘毅又没喝。
“我跟你说啊,二哥,你别的都不差,就差一个机会。”刘毅开始装醉,说醉话。
此刻的刘纯也有些醉意上头,听到刘毅的话,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然后一口喝掉。
“二哥你想,这么多年了,你读的书,只怕不下余万卷了吧?你胸怀天下,但是却被一个人给阻止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太子就是太子,那是父皇定的,前朝的规矩亦是如此,我……又有何办法?”刘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
“办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刘毅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二哥,老大当太子,那是因为他是老大,但是我不服!”
刘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心里的太子,就应该像二哥一样的人,办事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心计,胸怀大志,一心只为我大玄着想!”
刘毅喝酒,眼角余光却看向刘纯的表情。
“二哥,经过昨日一事,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跟你说,朝中大臣,只怕半数以上都恨死老大了,恨不得将其抽筋剥骨,挫骨扬灰,杀了再杀呢!”
他连续做了几个愤恨的砍杀劈拽手势,脸上的五官更是挤在一处。
这倒是令刘纯眼前一亮。
“三弟,莫要再说了,万一叫人听了去,好像咱们在密谋篡位一样。”刘纯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怕个鸟?老子就是要篡位,老子……老子就是想让二哥做太子!老大?老大他不配!不配!”刘毅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端起酒杯,假装喝酒。
刘纯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哥,实话跟你说了吧,今日找你来,我就一件事。”刘毅伸出一根手指。
刘纯抬头,与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