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八千两白银。
就按一两银子相当于前世华夏币五百块钱计算,那总共就相当于四千九百万华夏币。
从五品官员,相当于刘沛前世的副厅级官员。
按照他穿越前的华夏经济条件来看,一个副厅级官员的年均收入,大约在二十五万左右。
就算有地域或是部门差异,副厅级官员的年收入也不会超过百万。
可是,大玄的一个从五品官员,竟然坐拥将近五千万资产,这是什么概念,又说明了什么?
而且抄家这种事也是有猫腻的,不可能把所有抄没的资产全部上报,还要留一些要给抄家的人。
前世,刘沛就知道一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看来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前世明代知府,才是正四品官员,跟赵东林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也难怪,此时的赵东林整个人都傻了。
贪赃到这种数目,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面碗落地,汤面溅了一身。
但此刻赵东林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认错。
“皇上,臣知错了,请皇上就给臣一次机会吧,臣愿当牛做马,永生永世侍奉皇上,皇上,饶了罪臣吧皇上……“
神武帝擦了嘴,跟其他大臣一样,看着下面的赵东林。
这是大玄建国以来,第一个被抄家的大臣,可想而知,他的下场会是如何?
刘纯冷哼一声,将手里的面碗交给一旁的太监。
“赵东林,你想活命,也不是不行,不过嘛……”他环视四周,轻声道,“只要说出同谋,还有钱财的来处,倒是可以留你一条活命。”
刘沛看得清楚,这个弟弟绝对不是善茬,这是要拔出萝卜带出泥啊。
只处罚一个赵东林还不算,还想再牵连出一些人来。
“赵东林,有话就说,二皇子不是说了么,举报同谋,免你死罪,不过,你可不能乱说话,知道么?想想你的家人!”
终于,曹礼站了出来,怒视赵东林。
赵东林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他听懂了曹礼的话,只要担了自己该担的罪责,其家人就可无忧。
既然他听得出来,在场的其他官员自然也听得出来。
甚至神武帝也听得明白。
此时的赵东林才幡然醒悟,他知道,自己这颗脑袋绝对保不住了,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无奈,他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将已经认罪的同僚拖了出来。
那几个被他拖出来的官员脸色难看,他们咬着牙,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可是他们现在又能如何?
赵东林的家都抄完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谁又能独善其身?
第一个红衫卫离开后不久,第二个红衫卫又来禀报。
然后,第二个被抄家官员的数目被爆了出来。
十五万两银子。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吴俊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也难怪,这些大臣们的住宅虽然逾制,但总比不过什么王府相府那般大。
而且抄家人数众多,又都是有经验的老油条,翻找起财物来,一个比一个准。
而且越抄越快,一家只要半个时辰就能抄完。
至于这些官员的家眷,则必须留在家中,听候发落。
吴俊还在每家留下红衫卫或是黑衫卫把守,防备他们逃走,给其他大臣家通风报信。
至于有些家眷想不开自尽的,那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死不死呢。
神武殿内。
有些认罪的大臣索性摆烂,该出恭就出恭,该吃就吃。
等到夜里,刘纯命人取来席子,每个大臣发一张。
“抱歉了诸位,条件有限,将就一下。”
就连曹礼也不例外,同样是一张席子了事。
好在如今天气炎热,不至于受冻。
但是蚊子却是不少,令人心情烦躁。
即便点了蚊香,也无济于事。
神武帝自然不用留下来陪着,陈公公已经将他搀扶回去休息。
敦克又被绑了,由影卫王统领亲自带走,羁押在影卫所里。
刘沛也可以走,但是他没走。
毕竟刺客都是奔着他来的,而且又都是他抓的,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有罪之人。
他就想看看,这些大臣究竟贪污了多少大玄国库和百姓的银子。
甚至,还有他自己的罪名,也许会在这次事件中得到洗白。
要知道,弹劾他的那些大臣们,大多数都是之前跪着的,看到他们的窘态,刘沛心里就一阵暗爽。
“太子殿下,您不回去休息?”孙秀小声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大臣们的脸,很有意思么?”刘沛忽然问道。
“嗯……”孙秀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大臣们,然后摇了摇头。
“当初,他们在朝堂上弹劾我,就在这个地方,这间大殿,他们一个个,睚眦欲裂、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我生吞了。”
刘沛喝了口茶。
“如今,他们一个个自身难保,哼,何其爽快?”刘沛笑道,“此时要是有酒就好了,我能连干十八碗,那才叫痛快!”
“殿下说的是,这些人,就是不知好歹。”孙秀附和道。
“你回去吧。”
“不,属下愿留下来陪着殿下。”孙秀拱手道。
“回去吧,外面还有好多兄弟陪着呢。”刘沛用下巴朝大殿外点了一下,“就算你不休息,他们也要休息。”
“这……既如此,那属下就替兄弟们谢过殿下。”孙秀抱拳施礼。
“别忘了我交代你们的事情。”
“是。”
孙秀再次抱拳,然后离开了神武殿。
平安驿里的阿卡吐啦使团总要有人看着,他不在,孙秀就是他最信任的人。
万一使团里的人出了什么岔子——好吧,他承认,他是让孙秀看着雁南霜,并继续调查她的身世。
刘沛总觉得,这样美丽,而且家境平凡的女子,是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的。
但既然出现了,那就一定有原因。
翌日。
神武帝没来神武殿,而是派了陈敬德来看情况。
刘纯醒得早,笑着迎了过去。
“老奴给二殿下请安,二殿下辛苦。”陈敬德微笑着施礼。
“为父皇办事,说不上辛苦,陈公公免礼。”刘纯客气道。
“二殿下,皇上叫老奴来看看,这……”
“哦,还请陈公公回报父皇,说这里一切正常。”
说着,刘纯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奏折,交给陈敬德。
“父皇一看便知。”
陈敬德走了,睡在凉地面上的大臣们也纷纷醒来。
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抻胳膊抻腿,活动筋骨。
这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刘沛没怎么睡,此刻睡眼惺忪。
“大哥,你醒了。”刘纯笑着问安。
“嗯,这家,抄得如何了?”刘沛问道。
“按照大哥提供的名单,如今已经抄了三成多,总计,约五十万两白银。”
“这么多!”刘沛有些吃惊的说道。
“大哥,您,不会怪罪臣弟吧?”
刘纯笑着拱手,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