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后，韩夜才抬起头，双目赤红的看着楚雄。
“有办法追踪到凶手吗？”
楚雄再次看了两眼窗台，叹了口气：“殿下，这人很专业，而且我们来了之后老太天才遭此横祸。”
“这足以说明，说明……”说到这里，楚雄已经是满脸的自嘲。
“说明暗中的人一直都是跟在我们身后的对吗？”韩夜声音冰冷。
楚雄点了点头，对于一个自恃高手的人来说，能被一个家伙悄无声息的跟踪了这么久，还没有丝毫察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韩夜默不作声的为老太太整理了一番衣裳，而后看向楚雄。
“老太太一生无儿无女，把她埋葬在后院吧。”
楚雄二话不说，转身走出房间，等他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两把铲子。
百事通两人在后院开始挖坑，韩夜则走出购买了些纸钱，顺便定做了口棺材。
老太太与邻居并无来往，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下葬时仅有韩夜几人。
等面前出现一座小土包，韩夜郑重其事的跪倒在地上。
“若非我韩夜，你也不会死，你的仇，我一定帮你报！”
说完，韩夜看向百事通：“老太太前半生是叶家的丫鬟，后半辈子又过的这么冷清，葬礼我想办的风光一点。”
百事通连忙点头：“那就大摆三日流水席。”
韩夜微微点头，将这件事交给百事通去办，韩夜与楚雄再次来到小屋。
整理老太太遗物时韩夜再三确认，始终没有发现老太太口中的那幅画像，只能推断是刺客杀完人后将其拿走。
等几人忙完，天色早就已经暗了下来。
韩夜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坐上马车返回内城，随着马车一停，韩夜疑惑的掀开帘子：“这么快就到……”
话说到一半，韩夜的声音戛然而止，前方的道路上，几道身穿白袍白甲的男子正站在道路中央。
“马车内可是太子韩夜。”
“白袍军……”韩夜脑海中涌出三个字。
在大规模的战场上，一般将士所穿盔甲大多为黑灰色，凡是敢穿白袍者，无不是武力值超群。
但这种人一般在战场上，只要敢正面冲撞敌阵，必定会遭遇对方的斩首攻击，逼近白袍实在是太显眼。
而白袍军却反其道而行之，全军上下，尽穿白袍，这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同时也是只有包括武帝在内仅仅数人才能调动的兵马。
“正是本殿下，为何拦我去路？”韩夜不动声色道。
“陛下口谕，宣太子回宫面圣！”
韩夜沉沉呼出一口气：“知道了，楚雄，驾车去皇宫。”
马车再次出发，而几名白袍军始终跟在马车两侧，任凭马车是什么速度，都无法将其甩开。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在皇宫门口，韩夜迈步走下马车，楚雄相当自然的跟在韩夜身后。
几名白炮兵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韩夜身后前进。
“去哪里见陛下？”韩夜出声问道。
“陛下在御书房内等着殿下。”一人开口道。
在皇宫内走了足足一刻钟后，韩夜才算是来到御书房门前。
“在外面等我。”韩夜交代一声，走上前敲响房门。
“儿臣求见父皇。”
还没等在门口等候的小太监传话，房间内便传来武帝的声音。
“进来吧。”
走进御书房，韩夜弯腰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
武帝坐在大案前，手中毛笔仍旧在不停的动着。
韩夜这才站起身，看着那个始终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中满是冰冷。
不知为何，自从见到武帝第一面后，韩夜心中便出现一个朦胧的猜测。
“不知父皇叫儿臣来何事？”
武帝丢掉手中毛笔，仍旧没有转过身来：“朕听说你这些日子做了不少事情。”
韩夜心头一紧：“父皇何出此言？”
武帝沉默半晌，起身看向韩夜，双目仍旧不带一丝情感。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有些事情不能做，你应该清楚，不要觉得朕什么都不知道。”
“儿臣不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韩夜不卑不亢道。
“黄家黄河，横行京都，欺男霸女，儿臣不过略微教训一番，何错之有？”
“通乾钱庄谋财害命，害的多少无辜之人流落街头，儿臣带着人查封，又有什么不对？”
武帝目光终于闪过一抹涟漪，快要十八年了，自己与这个儿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按照宫内太监的话，韩夜沉默寡言，性情软弱。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对。
“你是在质问朕吗？”武帝双目望着韩夜，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韩夜深深吐出一口气：“儿臣不敢，只是实事求是。”
“记住朕的话，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回去吧。”
武帝说罢，转身再次做回大案前。
“儿臣告退。”韩夜再次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
随着房门关闭，武帝称呼一口气：“这些主意都是谁给他出的？”
仅剩武帝一人的房间内竟然传出一道低沉的嗓音。
“殿下身边并没有出现什么有才能之人，不过是一个靠贩卖消息的家伙，还有几名江湖人士。”
“你的意思是韩夜他这些年一直在韬光养晦吗？”武帝的声音有些冰冷，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般。
说话之际，武帝猛然站起身，一脚将椅子踹翻在地，面色狰狞的看着房间内房。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知道他找到谁了吗？今天若是再晚一步，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房间内，沉默好半晌后，才响起声音。
“陛下赎罪，是我等办事不利。”
“哼！”武帝冷哼一声：“办事不利？一句话就想打发了吗？”
“他的成人礼还有不到半年，你应该知道轻重。”
“陛下，我们不能动手，可几位皇子似乎暂时也没有动手的心思，多是些栽赃嫁祸。”低沉声音再次响起。
砰！
武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脸的怒气。
“明儿都敢动，轮到韩夜还不敢动了，一群废物！都是废物！”
“既然他们不肯动手，朕就逼他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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