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师,你觉得这幅画是真是假呢?”
所有人都盯着在看画的田青山,大家更相信这样一位大家。
我也在等着他的答案,我不怕他说是假货,我有的是办法证明!
“你算什么,敢质问我的师傅!”
贺强似乎是被那巴掌扇的失了智,像只狒狒在一直吼叫。
“他说的是对的。”
田青山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语气释然。
抬头直视我的眼神有几分洒脱。
“算你厉害,这局我输了。”
“师傅,你怎么可能看错呢?那小子在胡说八道!”
“闭嘴!输了就是输了,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死鸭子嘴硬才让人看笑话!”
训斥完贺强之后,田青山站直了身体,对着周围众人说道:
“这件宝物,我看走眼了。”
周围人听他认输的话语,没人嘲笑,而是纷纷鼓掌了起来,这等大家能承认自己走眼,本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田青山可不像他徒弟,还是有自己风骨的,我也为他鼓掌了起来。
田青山看着我,眼神依然锐利:
“老夫我虽然看走眼,不过你还没说这瓷器怎么样?”
这倒是,我还没说自己的宝物呢,不过刚刚的元青花,我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这件梅瓶是元青花,苏麻离青料,釉面肥润,青花发色浓艳,而且瓶身有典型的至正型纹饰,这是真品无疑,价格吗,四十万。”
元青花,动辄上亿的珍品,我只报价四十万,这下更是让台下炸开了锅!
这动静比田青山看走眼的声势还大。
“你真的会看古董吗?过亿的珍品你居然说四十万!”
“四十万?打发要饭的呢?”
田青山听着眉头一挑,但他没有立马反驳我,而是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起了宝贝。
一旁的秦汝同样看了看纸张,说道:
“这件梅瓶确实是元青花,但是它并不是四十万,而是四百万!”
“那就是青云堂买贵,被做局了!”
“你!”
秦汝只说了一个字,就没继续发话,似乎有所顾虑。
她身旁的老头子轻蔑一笑:
“无知小儿,这元青花乃是我鉴定过手的,虽然它有瑕疵,瓶口受损,不是那过亿精品,但也是真品无疑,怎么就成了四十万!”
“请问您是谁?”
我并不认识这个老头子,不知道他底细如何。
“柳家柳松山。”
我听说过这人。
柳松山,沪省柳家,柳二爷,柳家就是做古董行当的,这买卖做了几十年,这种家族玩的是精品古董,和青云堂他们不一样。
但是这种好东西,柳家绝对有发言权。
“柳二爷,您说的没错,只是你忽略了一点,这元青花并不是瓶口碎掉一些,而是这瓶口是完全碎裂补齐的。”
“完全碎裂?怎么可能?这根本没有修补痕迹!你这小子,看不出来不要瞎说!”
柳二爷神情恼怒!
“他用了鱼鳔胶。”
我缓缓说道。
这东西不是安心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田青山闻言,手中的放大镜差点掉落:
“鱼鳔胶?那可是失传已久的古法粘合剂!尤其适合修补瓷器。”
这田青山还算有些见识。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
“鱼鳔胶是用深海鱼鳔熬制而成,加入特制的草药和矿物粉,经过三个月的炼制才能成胶,而且还不能用,必须静置三个月等它们之后,才能使用。”
“这种胶水无色无味,粘性极强,且能与瓷器釉面完美融合,几乎看不出修补痕迹。”
柳松山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
“这鱼鳔胶的制法早已失传,几乎是个传说,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鱼鳔胶修补的呢?”
我怎么确定?因为我见过安心用这东西帮别人修补瓷器!
我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绕开了田青山,用刀轻轻在瓶口划了一下。
“你干什么!你这样会毁了这梅瓶!”
“四百万!那可是四百万!”
我无视叫喊的贺强,继续解释道:
“鱼鳔胶有个特性,遇热即化。”
我用打火机在刀痕处轻轻一烤,果然,瓶口处渐渐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缝。
微不可查,田青山用放大镜看了半天,才确定这是修补的裂缝。
“这确实是修补的裂缝!这瓶口被大修过!”
台下众人这才相信了我的说法。
田青山还在震惊中,嘴里喃喃道:
“果然是鱼鳔胶,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种古法技艺,今天没白来。”
说完他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敌意,而是佩服。
我心里对着老头观感好了起来,这人虽然护犊子,但是确实是对古董这行当是热爱的。
不知为何,秦汝突然站起身问道:
“这就算是鱼漂胶,可你怎么知道这瓶口是碎裂后修补的?”
下面同样也有好奇的询问。
既然这样,我就说一下。
我指了指瓶口内侧,将放大镜置于上方,
“大家仔细看,这瓶口内侧有一圈极细的接缝,和釉面重合,这是鱼鳔胶修补后留下的痕迹,当然,看起来像是我在瞎说。”
“懂行的人肯定知道,元青花的釉面在烧制时因为会自然流淌,所以在世的元青花真品,无一例外,釉面都有形成独特的泪痕,也是它特有的标志。”
”这件梅瓶的瓶口釉面却异常平整,显然是后期修补时重新上釉的结果,加上前面的接缝,就完全可以断定,这就是用鱼漂胶精修后的结果!”
我这一通解释,在场的人却一阵沉默。
我知道,这些人是因为不知道我说的真假。
我便看向那柳二爷,柳松山,以柳家的底蕴,不可能不知道我说的事情。
柳松山沉默片刻后,终于叹了口气:
“年轻人,眼力不错,你说的没问题,这梅瓶瓶口确实是修补过的,四十万的价格,也是那工匠手艺高超,这也合理。”
田青山听完也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问:
“这鱼鳔胶的鉴别方法,连我都未曾听说过,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
“这东西,我用过。”
这几个字,却让刚刚这几人看我的眼光更加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