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会长，货可以出，五十万，但，我只卖给你个人。”
这玉石粗估市价七十万打底，我刻意让出二十万利头。
一来这烫手山芋难找下家，二是我想和他搭上关系。
顺便让他挡挡张天彪。
我倒是不怕，主要是别给吕守财招惹灾祸。
“好，这玉石五十万我收了。”
江会长的眼中都是喜色，他是老手，自然知道其中的利润。
“江会长，你确定这件货你要拿走？”
张天彪语气凶狠。
“我当然要拿走，小哥说了，要买给我的。”
“哼，我没说这东西给了他呢。”
趁着两人对上，我拉着吕守财就离开了此处。
“欸欸，宇哥，钱还没拿到呢。”
“拿个屁。”
我没解释原因，而是拉着他快速离开东台路。
一并将那瑞石轩的探子也甩开。
“你脑子瓦特了，江会长会昧下那五十万？咱俩明天去翡翠协会找他要就是了。”
“可，把他丢那里，这样好吗？”
这小子没看出这其中的弯绕，还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让给他起码二十万呢，这老狐狸怎会不懂其中门道，他当挡箭牌心甘情愿。”
二十万在其一，那个江会长和张天彪明显就有宿怨，帮我也是帮他。
“二十万！我的宇哥啊，你这就给这死老头子了？”
吕守财急得跳脚了起来。
“死老头子？他不是翡翠协会的副会长吗？和他搭上线可比这二十万重要得多。”
吕守财听完还是一脸心疼，一直念叨着二十万太多。
到让我好奇了起来。
“怎么？你又破产了？”
“不止，我用我家老宅子抵了七十万的高利贷，现在手里只剩十五万了。”
这个败家玩意，当初那一个月让给他分了也有六七十万，怎么就抵押房子了？
“你的钱呢？”
“都买了古董了，可都是假的，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赌石拼一把。”
看着他自责不已的样子，我也没法说他。
他比我还小一岁，老妈病死，老爹因为一笔天大的买卖，直接气得失心疯。
整天说着要光尊耀祖，重振吕家荣光，但都是疯话。
这小子也常把这句话挂嘴边。
只是他这看石头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水平，是最容易被做局的。
加上他的体质，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也实属正常。
“宇哥，这些事情不重要，能再遇到你才是我的幸事，走，沪市大饭店，我请你。”
这小子纯是地主傻儿子，都欠高利贷了，还想请我去沪市大饭店。
“吃个屁的大饭店，就去大壶春，我想吃生煎了。”
不多时就来到了这大壶春，生煎香味还是那么勾人，跑堂托着鳝糊面在食客间游走，弄头小店，人倒是不少，都是老沪人。
“老板，六两生煎，两个草头圈子，在来个田螺塞肉和炸猪排。”
这几口吃食我想念得紧，终于能打打牙祭。
三年到处跑，我对沪市也有些生疏起来。
得多了解了解。
这小子常年就在东台路晃荡，有什么事情清楚得很。
我想知道这瑞石轩的事情。
“守财，你知道这瑞石轩为什么做起了古董生意？”
“瑞石轩啊，听说是老板和翡翠协会的会长闹了矛盾，所以才想做古董的，不过也可能是他们眼红青云堂的生意，因为在拍卖场上他们抢了很多青云堂要的货。”
我想到了那几尊唐三彩，觉得第二个更靠谱些。
青云堂，和瑞石轩不同，这堂口是一直做古董的，而且颇有名声，老板叫胡李，经常上电视。
长得十分漂亮，很像关之琳，只是一直都是高冷形象，没有人见过她笑。
但是很多鉴宝节目都去找她，安心也提过这个女人，说她很厉害。
可以说青云堂的生意，是靠这个女人撑起来的。
两个女人的铺子起矛盾，想想倒是有趣。
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李穆云是敌非友，她的对头当然是我的朋友。
我倒是想见见胡李，只是安心曾说，她不和男人接触。
这有些麻烦。
“生煎，草头圈子，全都上齐了，您慢用。”
店里伙计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先吃饭。
昨晚消耗了大量体力，肚子早就空了。
酒足饭饱，吕守财付了账，还给他爸打包了些饭菜。
我俩就往芙蓉街走去。
我没有歇脚的地方，去他家正好。
只是刚走进弄堂里，就有大妈看见他焦急喊了起来：
“小财，侬爸爸拨人家打了呀，勒海流血，吓人得嘞，侬快点去望望！“
吕守财脸色一变，赶紧往家里跑去，我在后面紧追着。
他家是个小院子，此刻已经被人砸得稀烂，半扇雕花门板斜插在青砖缝里。
地上尽数是碎瓷片和玻璃碴。
门口还有一群人围在那里，嘴上呼喊着什么。
有人看到吕守财回来，赶紧迎上来。
“小财，侬总算回来了，侬爸爸被人打得犯了病，侬快点拉住他。”
进了里屋，就看他家老爷子白发散乱，一半已是鲜血，半张脸染成红色，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砍在碎裂的太师椅上铮然作响。
“抢我吕家传家宝？我劈死你们这些赤佬！”
那样子十分骇人，周围人不敢靠近。
吕守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爸爸，我是守财，那银球瓶已经被我藏起来了，不怕他们抢。”
“我家小财回来了哦，你赶紧藏好，莫要被他们抢走。”
老头说完就昏死了过去，吕守财扑上去，已哭成泪人。
我赶紧叫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
老爷子脑袋被开了个大口子，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差点戳到了肺上。
幸亏送得及时，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情。
“草！一定是天下赌石场的杂种！我要弄死他们！”
吕守财砸着消防栓，声音巨大。
我内心也愧疚起来，这张天彪明显是找我麻烦的，没想到老爷子遭了殃！
这事情我要管！
“小财，先别急，你了解天下赌石场吗？”
他吐了口唾沫，语气凶狠：
“我知道一点，一年前这群狗日的来到东台路，很有钱，盘下很大的店面，都说那里经常有大货开出来，我也是因为这原因，才去那里赌石的！”
”没想到，却害得我爸成了这个模样，我要弄死他们！”
说着眼睛泛红，抬脚就要去找天下赌石场的麻烦。
“你去哪？就你一个人去送死？”
我拦他下来，总觉得事情不对。
天下赌石场的人主要目标是我和守财，老爷子只是无妄之灾。
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还在找我们。
甚至应该追了过来。
现在我和吕守财最应该做的，就是先躲开他们！
来保证老爷子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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