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语，我刚当上大队长，要忙的事情有点多，这几天也没时间陪你，你一切都好吧？最近有没有人再欺负你？”
听到李源关心的话语，林惜语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了，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因为林惜语长得漂亮，再加上成分有问题，她以前总是会被村里一些人欺负调戏。
不过林惜语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从来不会独处，不管干什么都会找其他人陪同，晚上更是不会独自出门。
那些欺负她的人除了嘴上能占点便宜，其他事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恩，有什么事一定不能瞒着我。”
李源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看了眼天色，继续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刚刚他追着林惜语出来，现在扫盲班的人肯定都在议论着呢。
林惜语脸皮薄，回去继续上课肯定会被传闲话，暂时先避一避会好一些。
“李老师，我到家了，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也辛苦了。”
林惜语站在家门口，有些不舍地跟李源道别。
“恩，你也早点休息。”
李源浅浅一笑，看着她进家门后才离开。
杨有田家。
“咦，李老师，你今晚不用去扫盲班教书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杨有田看着回来的李源疑惑地问。
“哦，扫盲班今天来了个新老师，她在上课呢，我总算能偷偷懒了。”
李源笑着回答。
“哈哈，那正好，今晚咱哥俩喝一壶？这些天忙着丈量田地，可把我累的够呛。”
杨有田说着，将手里的衣服拧干，然后挂在了晾衣绳上，擦着手热情地邀请他进屋喝酒。
“行啊，喝两杯。”
李源正好有事要跟杨有田说，变没有拒绝，笑呵呵地跟了进去。
“李老师，咱们村的田地今天都丈量出来了，还是你想得周全啊，咱们村这几年新增了近一倍的田地。”
“虽然自行开垦的荒地只需要上交少部分的粮食，但这家交一点，那家交一点，加起来可不少呢。”
“而这些粮以前郑富农都没交公，全都卖了进自己的腰包了，难怪他们一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感情都是这吃我们的啊。”
“老子辛辛苦苦种地，可还是总让家里人饿肚子，凭啥他郑富农能贪污那么多钱？”
“还有村里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天天不干活就算了，还得吃着公粮，这也太不公平了。”
“以前没有公社化的时候，我家虽然不算富裕吧，但最起码不会挨饿，哪像现在，米缸里永远都缺粮。”
喝了两口酒后，杨有田便打开了话匣子，叨叨叨地说了一堆。
都不用李源先开口，他自己就已经开始抱怨起了现在的公社制度。
李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杯里没酒了变给他满上。
“李老师，你上次说很快就会有机会，这很快到底是啥时候？我实在有些等不住了。”
“你给我个准信成不？这样我也好有个盼头啊。”
杨有田打了个酒嗝，脸色涨红地问。
“有田大哥，你真想改变现在公社的分配制度？”
李源往他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确认。
“想啊！我做梦都想！可是上头不允许啊！”
杨有田闷了一口酒，满脸郁闷。
“既然你都这样推心置腹地跟我说了，那我也给你说句实话，不出半个月，上头就会施行新的分配制度。”
“到时候公社将会被取消，也不在用工分来计算我们的劳动量，而是包产到户，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话到这份上，李源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将事摆到了台面上。
“啥叫包产到户？啥又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杨有田听得一头雾水。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其实很好理解，就是国家将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承包给农民，农户享有土地的使用权和收益权。”
“农户们可以自主决定种植或养殖的内容和方式，你的地种啥你说了算，也不需要给国家交公粮，只需要缴纳少量税钱就行。”
“而且到时候国家也会允许私人经营，我们家里多的粮食东西，都能拿到市场上去卖，以此来增加收入。”
李源尽可能地把话说得通俗易懂些，杨有田虽然听得懵懵的，可大概意思却懂了。
瞬间情绪变得激动，不敢相信地抓住李源的手腕。
“李老师，你说的是真的？这可不能唬我啊！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咱就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我骗你做什么？”
李源笑着回答，“而且我打算先人一步，在咱们村提前施行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的政策。”
“啊？这……上面会不会怪罪我们啊？”
虽然杨有田很想这样做，但真要实施，当这个出头鸟，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放心，在安徽的某些地方他们已经悄悄地这样干了。”
“这么多年公社化的弊端早已暴露，像你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上头的政策也已经松动，到时候国家不但不会责罚我们，甚至还会鼓励我们。”
李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尽管放心。
“那、那咱们村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搞这个包产到户？”
杨有田被说得心动无比。
“现在！”
李源眼神坚定的可怕，“你趁着晚上去找那些与你想法一致的村民，把我说的话转达给他们。”
“要是愿意跟着我干，到时候我会率先把一部分土地划出来给他们。”
杨有田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我现在就去找人！”
说完酒也不喝了，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这一夜，是向阳村蜕变的开端，一场变革也自此拉开了帷幕。
第三天夜里，杨有田家聚集了十几户人家的当家人。
他们全都是被杨有田游说，同意跟着李源一起干的人家。
“桂兰婶子，你也愿意跟着我干吗？”
李源看着一群大老爷们中唯一一个女性，差异开口。
“嗯嗯，这样的好事，我肯定愿意。”
牛桂兰坚定点头。
她家的情况特殊，男人早早就走了，留下一个痴傻的儿子，还有已经丧失劳动力的公婆。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要是继续搞公社化，她一家子非得饿死不可。
其他人跟牛桂兰的情况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家庭困难，揭不开锅的。
实在的走投无路，没得选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墨迹了，大家要震愿意跟我干，那就在这份保密协议上签字摁手印。”
李源掏出一份提前写好的保密协议放在桌上。
众人对视一眼，随后纷纷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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