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亲自调查

“谁啊？”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接着铁质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长相秀丽，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孩出现在李源面前。

她正是李源前世的好友，书记的女儿林宛音。

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林宛音眼里带着一丝警惕。

“你们是谁啊？”

“姑娘你好，我叫李源，她叫牛桂兰，我们是来找林书记的。”

李源浅笑地看着她，言行举止都十分的得体。

牛桂兰也冲她扯出一抹憨厚的笑。

打量了两人一番，见他们态度这般友善，林宛音不由放松下来，扭头朝房内喊了一嗓子。

“爸，有人找你。”

书记林正军正在书房看书，听见女儿的呼唤这才走了出来，本就诧异的他在看到李源两人后越发疑惑。

不知道这两个陌生人为何会找上门来。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将两人请进家门，并泡了一壶好茶招待。

“小伙子，大妹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正军和蔼的看着李源他们问道。

“林书记，晚辈突然造访属实冒昧，但今日前来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书记见谅。”

李源对着林正军深深鞠了一躬，先是为自己的唐突致歉，然后才开始表明自己的来意。

“我叫李源，是向阳大队的一名下乡知青，她叫牛桂兰，是向阳大队的仓库保管员。”

“我们要实名举报向阳大队现任大队长郑富农，他在任期间利用职权贪污受贿、倒卖集体资产、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这年头，这些可都是杀头大罪，不说林正军所管理的公社，就是整个川渝地区也找不出几个敢做这些事情的人。

李源上来就给郑富农扣了这么大的几顶帽子，林正军是既愤怒又震惊。

“李源同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事关重大，可不能有半点谎言！”

他无比严肃地看着李源和牛桂兰，沉声向其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我李源对天发誓，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源伸手做出起誓的手势，眼神坚毅地回答。

“对、对！我也对天发誓！”

牛桂兰虽然紧张得不行，但也有样学样地举起了手。

见他们这般认真，林正军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难看。

“李源同志，发誓这些在法律上不管用，你们若真要举报郑富农，那就得拿出证据来。”

“只要你们有证据证明这些罪名的确成立，那我林正军对此绝不姑息！”

李源当然明白这一点，“证据我们有。”

说完，他便扭头看向牛桂兰。

牛桂兰当即就掀开衣服去扯裤腰带，李源赶忙提醒。

“桂兰婶子！这是在书记家呢！”

被提醒后的牛桂兰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红到耳根，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道。

“那、那个，你们家厕所在哪里？”

林正军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后扭头对林宛音说。

“咳，宛音，你带她去吧。”

林宛音虽然觉得有些搞笑，但为了不让牛桂兰尴尬，只能强忍着笑意将人带去了卫生间。

因为牛桂兰将证据藏到底裤的口袋里，所以她得把外面的裤子脱了才能拿出来。

刚刚一紧张差点当众脱裤子，可把她尴尬死了。

很快，牛桂兰便拿着账本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李、李老师，给你。”

牛桂兰将手里的账本递给李源，脸色竟然比刚刚还要红。

李源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可在感觉到账本上的余温后，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尴尬。

为了不让林正军也尴尬，他只能假装翻阅了一番，待余温彻底散去以后才递给林正军。

“书记，请您过目。”

“宛音，水凉了，你去厨房烧壶开水吧。”

林正军找借口将林宛音支开，然后带着李源两人进了书房，接过账本仔细翻阅了一番。

他的脸色越看越黑，周遭的气势也是越看越骇人。

“碰！”

“他简直胆大包天！”

突然，林正军猛地一掌拍在茶几上，咆哮出声。

这威严的气势，让李源都不由缩了缩脖子，牛桂兰吓得双腿直打颤。

就连林宛音都吓得躲在厨房不敢出来，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如此动怒。

“李源、牛桂兰同志，情况我已经知晓了，这事我会亲自处理的，你们放心，我绝对会给你们，给向阳大队全体村民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李源心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林书记，您能亲自调查处理此事，真是太好了。”

林正军将账本收好，然后给李源和牛桂兰递了一杯茶，紧接着话锋一转问道。

“李源同志，郑富农的事暂且放到一边不谈，我有个疑问想问你。”

“咱们并不相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又是如何通过门卫的盘问进来的呢？”

林正军眼神犀利，面色冷凝，周身散发着令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感。

牛桂兰感觉心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浑身冒汗，几乎要跪了。

面对他审视的目光，李源虽心底发寒，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反倒轻扯嘴角，淡笑出声。

“是蒋老让我来找您的，也是他告诉我的地址。”

听到“蒋老”二字，林正军瞬间变了神色，瞳孔微张，语气里带着些许激动。

“你说的是蒋国华蒋老吗？”

“正是。”

李源点头承认。

他们口中的蒋国华，是被下放到向阳大队，住在牛棚的一位老人。

他与林正军是旧交，两人关系很好，只是动乱之后蒋国华遭到打压被革职下放。

为了不牵连无辜之人，蒋国华主动与昔日好友们断交。

不仅不向他们求助，更是不允许他们帮助自己，渐渐地两人便失去了往来。

没想到今天能再次听到老友的消息，林正军心情即激动又内疚。

“这个老蒋，真是头倔驴，宁愿让你来找我，他都不来。”

林正军心绪复杂地叹息道。

李源眨了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出声安慰。

“林书记，您别生气，蒋老说了，不是他不来找你，而是他现在身份特殊，上头又盯得紧，不想牵连到您才这样的。”

“他近来可好？身体还硬朗吧？在你们那没有受伤害吧？”

想到红袖章们的行事作风，林正军就担心得不行。

明知道向阳大队归他管，也不让人捎个信，就算不能替他平反，也能让他日子过好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