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在跟你说话呢,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杨超汉怒骂:
“阿芷我过眼了,是一好姑娘,聪慧,长得也好看,
你也别嫌弃人家出身穷,你自己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
杨铮也不回应老杨头的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个叫阿芷的女子。
阿芷在杨铮目光“镇杀”下,一开始眼神闪烁,也有点顶不住。
不过,随着一旁杨超汉撑腰语气越来越强。
她“入戏”了。
顶着杨铮眼神,满眼委屈,人设是一个在外受尽委屈,现在找夫君来的女子。
“老爷子,既然杨铮不待见我,那我回去吧,我和他……那些事,本来就作不得数。”
阿芷站起来,两只小手,还反复拧着衣角,眼泪汪汪。
“你不能走,今晚就在这里……不,你以后就住在这,唉,你现在也没有家人了,无家可归,你放心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杨超汉白了杨铮一眼,“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都半夜三更了,还不带人家阿芷回房睡觉?”
阿芷小脸一红,扭扭捏捏地看了杨铮一眼。
“动作快点,别磨蹭了。”杨超汉连拉带推地,将杨铮和阿芷推回杨铮房里。
看样子,要把他们两人赶入房间,洞房一般。
其实,这个时候,天色才暗没多久。
进了房,啪的一下,杨超汉在外面为他们关上房门。
房子里,一下安静之极。
啪,杨铮点上蜡烛。
他嘴上淡淡说道:“你跨进这个院子的一刻,你应该明白,你就是个死人了。”
杨铮的话语很淡,但杀机一下凛然。
来到家里搞事,许多人都无法容忍,杨铮更是如此。
杨铮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弱女子”,就会有半分手软。
焦尸案的“潘金莲”,杨铮刚穿越过来,也没有半分怜惜呢。
她还是个可人的尤物呢。
这个阿芷还是个青涩的桃子。
杨铮自然不会怜惜她那点姿色。
“我不相信你不怕死,说吧,你对我有什么用?你应该知道,真没价值的话,你活不了。”
阿芷闻言面色一白,咬了咬牙,“你应该没看过那东西吧?否则,你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哦?”
杨铮坐下来,眼睛微微一眯,一只手,轻轻搭到刀柄上。
对方说出这么一句话,并不简单。
这说明,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他接下孔秀才案子,这事才没过多久,捕房营,也就周明远知道,赵捕头等人,都未必知道呢。
很明显。
对方在自己抢下她东西后,并没有放弃,一直跟着自己,刚才他与铁牛喝酒时间,快速对杨铮查探过一番。
分析出他是敌对青龙帮的?
否则,对于杨铮表现出来的凶狠,她不可能敢上门来,更不敢玩这些花招。
另外,自己抢到她的那东西是什么?
拿到东西后,马上回头去救徐牧云和高厉行,然后,又遇到了铁牛,他一直忙着,还没来得及细看。
这人,绝对对鸿运赌坊,了解很多。
“你也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利用杨老爷子胁逼之意,相反,我们这点小花样,也瞒不过他,他人很好,真的。”阿芷轻声说道。
她看了杨铮一眼,“你先看吧,看完再说。”
说完,她也坐到了一边。
似乎等杨铮看完,双方再来谈话。
杨铮也不管她,以她的武功修为,在他面前,自然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他往怀里一掏。
手上便出现了一个小册子。
这小册子纸张微微泛黄,边角还有些磨损。
看起来,似乎是帐房先生用于记录店铺经营收支的一个本子。
杨铮翻开。
扫了几眼。
骤地,他瞳孔一缩。
上面,密密麻麻的一行一行蝇头小字,记录着一行一行的信息。
“三月初三,送十万两至福降钱庄。”
“三月初四,衙府打点银子,分别是……”
上面详细记录着鸿运赌坊金钱收入支出流向。
这,赫然是鸿运赌坊,最隐秘的账本!
杨铮抬头看了一眼阿芷。
东西是一个赌坊的绝密,按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到得了她手上的。
阿芷似乎也料到了杨铮看了一眼后,那种震惊与不可置信。
也不说什么。
杨铮再详翻看帐本。
这里,不但罗列着每一个“杀猪对象”,记录着他们的入局时间。
每一次参赌的金额输赢情况。
甚至家庭资产调查情况。
孔秀才名字也赫然在列。
从最初的诱其涉足,到下注较小阶段,再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增大,再到欠下天额高利贷。
孔秀才的记录,是一个完整的闭环。
陈员外家的二少爷名字也在列,不过,他的套路过程,还没有闭环结束。
除此之外,还有四五十人名单。
对于这些围杀的“猪仔”,有些已经结束,有些还正在进行。
除此之外,里面详细记录着近期鸿运赌坊的每一笔账目。
流入和流出。
福降钱庄?
杨铮翻看到这里,眼神一眯。
钱,是通过这里,然后进行第一环节的清洗的吗?
到了后面,还记录着这几个月,鸿运赌坊进行贿赂的对象和金额。
从县衙的小吏,到益都的高官,甚至到州府里的不少人物,受贿金额朋几百两,到上万两不等。
好家伙。
杨铮前世也是职场的,网络也发达,听闻过的黑暗事儿不少,但现在,看到桩桩在录的记录,也不禁震惊。
难怪鸿运赌坊行事如此肆无忌惮。
连曾经仕途为官的陈员外,也不放在眼里。
杨铮注意到,里面还记录着,“猪仔”产业,大量输送到王家,尤其田地这一块。
似乎王家对这些便宜出手的土地,有着特别的执迷。
杨铮轻轻掩上账本,眯目沉思。
这账本里的每一个蝇头小子,每一行,就是一个触目惊心黑暗的内容。
字里行间,全是累累罪恶。
不过,这本账本,记录得十分潦草,更像是一个副本,并非正本。
并且,上面记录的时候,只是大概三个月左右。
对于盘踞于益都多年的鸿运赌坊,其帐目,也许是沧海一粒罢了。
这东西,确实是杨铮苦寻的。
不过——
“太烫手啊!”
杨铮苦笑。
这玩儿一旦放出去,怕引起整个益都,甚至往上青州道的巨大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