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瞧着凌风这样子,眼底闪过一抹不快。
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嬉皮笑脸道:
“六弟,听说你在百花楼可是出尽了风头,还作了好几句诗?
据说连百花楼主都对你倾心不已,甚至扬言要以身相许,可有这回事啊?”
凌风心里暗自揣测着老三此番前来的目的,面上却装出一副藏不住事儿的样子,怒声回道:
“你别在这儿瞎编排!那诗是我兄弟写的。你们一个个都看不起他,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凌宇顿了顿,看着凌风这般模样,心里越发不爽,也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诗绝对是抄来的,看老六这样子也耍不出什么阴谋诡计,那大概率就是常祎祎抄袭。
他脸上挂着笑,开口道:“六弟,你看你,急什么?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我还听人说你让人把曾经在北凉前线的伤兵唤了回来,三哥可得提醒你,你这些府兵可是要带去边疆的。
虽说父皇答应拨给你一千亲卫,但是三哥还是得告诉你,凡事还得靠自己,你这么做,到时候无法自保怎么办?”
凌风到这儿才弄明白这小子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什么。
“三哥啊,这些老兵太可怜了,我身上有一些积蓄,能够给他们一口饭吃,当然要照顾他们。”
凌宇心中不屑的笑出了声,这可真是个奇葩。
‘真是个蠢货,别人开府都是四处招募精兵强将。
哪像这个蠢货,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等的大善人!
哼,等着吧,看我怎么把你这一千伤兵折腾完。’
他接着说:
“可怜归可怜,可你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啊。
这样吧,三哥最近有空,不如让我的府兵和你的兵切磋切磋,顺便指点指点你。”
这家伙终于图穷匕见了。
说的是切磋,到时候肯定也会出一些幺蛾子,最后把他这招募来的一千士兵给弄没了。
“行啊……”
凌风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无为就神色慌张、急匆匆地从内堂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殿下不可!不可以答应!”
凌宇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他摆了摆手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咱们就在城外的虎头山那边交流切磋吧。”
说罢,他便大笑着转身离去。
凌宇一走,白无为就急得直跺脚,脸上满是焦虑与担忧:
“殿下,你怎么可以答应他?三皇子的府兵可都是从三军之中左军营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啊。
平日里还经常被三皇子派出去剿匪,杀过的土匪都有好几万了,战斗经验十分丰富。
就凭咱们这些伤兵,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白无为唉声叹气,满心懊恼,自己要是早点出来,也就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了。
凌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道:
““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老三不就是得意他那点府兵吗?
他想让我毫无护身之力去边疆,我偏要让他的一千府兵损失惨重。”
看着凌风这般自信的模样,白无为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是啊,这位六皇子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
没过多久,秦公公就带着人前来传旨,告诉凌风明天要去上早朝。
凌风一听,顿时苦了脸,心中暗叹:完了,明天又睡不成懒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昨天百花楼的事儿。
那几句诗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常祎祎的名字也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凌风刚走到皇宫门口,就瞧见了一瘸一拐的常祎祎,他不禁疑惑地问道:
“老常,你这是怎么了?
“风哥,你可没告诉我出名还有这麻烦事儿。
我回去之后,我爷爷死活都不信那些诗是我写的,非说我是抄的,还把我狠狠揍了一顿。”
常祎祎苦着脸,还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凌风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儿,老常,从今天起,你爷爷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两人正说着话,便随着人流走进了朝堂。
今天的朝会,不仅文武百官都到了,而且还有来自北凉的使臣。
他们带来了十名武士,目的是要展示北凉士兵的强大,好打压大乾士气,说不定还藏着别的阴谋。
凌风打量着,北凉武士个个高大威猛,身着皮甲。
而站在这十个武士前的是个穿文士袍、手拿折扇的中年人。
据说是北凉王胞弟南风王,
可这南风王看着哪像个威风凛凛的王爷?
倒更像是中原的说书先生。
明眼人都知道南风王就是来耀武扬威的,可是他却没有直接挑明,反倒说起了昨天诗会的诗句:
“尊敬的大乾皇帝,听说昨日贵国出了几句足以名传千古的绝句,还是在百花楼那种风月场所所作。
这实在是让我们北凉人感到惊奇,更令人诧异的是,作诗之人似乎还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这话一出口,满朝文武顿时脸色微变。
众人都在传那几句诗并非常祎祎所作。
南风王这话,分明是在暗讽大乾文坛名不副实,尽出些沽名钓誉之辈。
礼部尚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当即站出来,冷声怼道:
“南风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此事有些蹊跷,可这诗毕竟是我大乾文人所作。
你们北凉地处蛮荒,也就听说你这个王爷喜欢舞文弄墨。
可依我看,你怕是连其中的门道都还没摸清楚吧!”
凌风没想到礼部尚书如此刚硬,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乾帝见状,赶忙抬手制止,示意礼部尚书不要失礼。
南风王却像是早料到会有这般反应,不仅没有生气,脸上反而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不紧不慢地让身边的随从上前一步,然后高声说道: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写出这些诗的,其实是我们北凉人,而非你们大乾人。”
此言一出,
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百官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愤怒。
须臾,质疑声、反驳声此起彼伏:
“荒谬!北凉地处边陲,蛮荒之地,怎会有此等诗才?这不是公然诋毁我大乾文坛吗!”
“这绝对是我大乾人所作,你休要歪曲事实!”
……
凌风发现身边的常祎祎憋着笑,不由得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常祎祎赶忙压低声音说道:
“风哥,我笑这些北凉人,要是真刀真枪地比武,咱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他们偏要在诗词上逞强,这不是自讨没趣,活脱脱的跳梁小丑嘛!”
乾帝听了南风王的话,脸色一冷:
“南风王,你虽是使臣,但是若故意诋毁我大乾,朕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诋毁?我北凉从不做诋毁之事,来人!上证据!”
南风王面色一凛,身旁的随从立刻上前两步,朗声道:
“诸位,众所周知我北凉小公主乃天生神童,自幼饱读诗书,著有许多诗篇,那几句诗正是她近日所作!”
礼部尚书听了,当即冷笑一声:
“你说是就是?就算你拿出证据,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别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了。”
南风王依旧不慌不忙,面带微笑地示意侍从退下,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用个简单的办法。
你们说作诗之人是谁?
若他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北凉愿意暂缓三个月对大乾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