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有六道,天道、人道、百兽道、地狱道、饿鬼道、修罗道。
每一道都代表着一种极致的力量和规则,也往往伴随着极大的凶险。
成仙者遵天道,红尘凡者为人道,妖族万灵归兽道,魔道为修罗,冥者属地狱。
而饿鬼道,则是十分特殊的一道。
据说修炼此道者,需吞噬生灵精气乃至魂魄来壮大自身,是极为邪异和危险的一脉,甚至不被容于魔道,早已被视为禁忌邪道,失传已久。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偏僻小镇?
而被系统明示的奖励《饕餮诀》更是引起了江尤的好奇。
“系统,这《饕餮诀》是什么?功法吗?”
【叮!《饕餮诀》,上古凶兽饕餮一族传承功法,修炼此诀者,可吞噬万物以壮大己身,修炼至大成,更能获得吞天噬地之能。此法霸道绝伦,进境神速,尤擅吞噬,但极易引动心魔,失控化为只知吞噬的怪物,饿鬼道由此演化而来。更适用于妖兽灵宠修炼。】
江尤:“……”
这听起来完全不像是正经功法。
不想拥有。
“堂主,这里……好臭。”
十六捂着鼻子,小脸皱成一团,强忍着干呕的冲动。
那股血腥腐朽的气味在进入院子后变得更加浓郁,仿佛是从地底深处渗透出来的。
九音没有说话,只是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剑身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荒草丛生的庭院,尤其是阿八刚才示警的那个方向,那是院子深处的一座主屋。
江尤压下心中的思绪,安抚地拍了拍肩头还在低呜的阿八,低声道:“小心前进,别分散。”
三人呈品字形,小心翼翼地踏上被荒草半掩的石板路,朝着主屋摸去。
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越往里走,那股恶臭越发刺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冷,仿若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石板路上隐约可见一些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角落里散落着一些不知名的兽骨,甚至还有几块看起来像是人骨的碎片,被随意丢弃在杂草中。
“嘎吱——”
一阵微风吹过,主屋二楼一扇破败的窗户被吹得晃动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十六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被江尤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江尤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
他指了指前方那紧闭的主屋大门,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无论里面有什么,总要进去看看才能知道。
九音点了点头,率先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主屋沉重的大门。
一股更加浓郁的霉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那若有似无的血腥腐朽味,让十六忍不住又干呕了一声。
门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江尤指尖微动,剑意燃起,柔和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部分黑暗,照亮了正堂的景象。
果然如外面所见,这里曾经极为奢华。
地上铺设的是上好的青石板,虽然蒙尘,但依旧平整。
两侧摆放着倾倒的红木家具,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只是如今都已布满蛛网,残破不堪。
正堂尽头的墙壁前,摆放着一张长长的供案,上面密密麻麻地供奉着数十个黑色的木制牌位。
牌位前没有香炉,没有丝毫供奉的痕迹,只有厚厚的灰尘,仿佛已经被遗忘了。
阿八依旧趴在江尤肩头,喉咙里的呜咽声更低沉了,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的不安。
九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软剑横在身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又带着几分空灵诡异的童声,突然响起:
“你们找谁?”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惊雷,吓得三人浑身一颤!
十六更是差点跳起来,下意识地往直觉处拍出一掌。
“轰”得一声在黑暗处炸响。
九音瞬间侧身,剑尖指着黑暗的角落,厉声道:“谁在那里?出来!”
江尤也是心头一跳,目光随之转向那个方向。
不多久,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从供桌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光芒,三人看清了她的模样。
竟是白天唱童谣的那个小女孩!
她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旧衣服,赤着双脚,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显得异常瘆人。
白天还不觉得,此刻在这阴森诡异的环境下再次看到她,一股寒意瞬间从三人心底升起。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悄无声息,连九音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是你?”
九音认出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随即又感到一阵寒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没有回答问题,依旧用那双空洞的大眼睛看着江尤,重复道:“你们是来找谁的?”
她的声音平稳得不像个孩子,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江尤皱起了眉头,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这个小女孩的出现,让原本就诡异的张家大院,更添了一层神秘和危险。
他压下心中的惊疑,沉声问道:“我们是路过的修士,寻找此地的乡正。白天问了一圈,想来这里找找线索。”
“你可知这张家镇的乡正在何处?”
小女孩听到“乡正”两个字,原本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波动。
她歪了歪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用那双空洞的大眼睛看着江尤,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知道呀。”
随后,她抬起手,指向正堂深处那排落满灰尘的牌位,声音依旧稚嫩,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乡正……他就在这里呀。”
此言一出,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九音瞳孔骤缩,短剑上寒光一闪,护在江尤身前。
十六的小脸上也是鲜有的冰冷。
江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小女孩的话是什么意思?
乡正死了?
变成了牌位?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