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程齐，打我儿子不算，还瞧不起我们许家人！”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许天耕举起桨，凶神恶煞的吼道。
许家族人个个表情不善的看着院中母子四人。
“许大哥，各位，这里面有误会，事情不是许升说的那样。”孙桂芝死死抓着程齐胳膊。
即便心里怕极了，她也没有后退，因为知道退无可退。
现在孙桂芝只想把事说开了，说过去，显然许家族人没人听她解释。
“毛没长齐的小子还想当小队长，你家里有船？还是知道怎么打鱼。”
“我呸，能当上队长的哪个不是对生产队有贡献，你程齐有什么？”
“大言不惭诋毁族长还打人，跟我们去见族长好好唠清楚！”
许家族人越说越激动，脚步向前施压。
无依无靠的母子四人犹如待宰的羔羊。
“好啊，去找族长说清楚，到底是他许升找事、撒谎，还是我无故打人！”
程齐往前一站，气如洪钟：“说不清楚我就去找镇长，镇上说不清楚我就去找县里！”
激愤的众人一怔，事情如果闹上去，那就不好收场了。
届时，也不是他们许家人多能说得上话。
“你打人你还有理了？”许天耕依旧气愤难当。
“我到底有没有打人，你有问过一句？”
程齐讥讽道：“进门就要我家赔偿五斤米面糖，知道的是你心疼儿子来要说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惦记上我家粮食了。”
“胡扯！你们家穷得叮当响，我在乎你家那三瓜俩枣？”
许天耕神情凝滞，似被戳中心事，不过很快他便恢复正常。
“行，那你就说说为啥打人，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跟你没完！”
“说之前，我得问你们一句，小燕是我未婚妻，你们认不认？”
众人窃窃私语，不少人给出认可。
程家和骆家是娃娃亲，昨天也算过了定，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亲家了。
许升嘴唇颤抖，不能让程齐说下去！
“程齐你……”
程齐不理会他，“许天耕，你认不认？”
“你们得事关我儿子啥事，我儿子根本看不上骆海燕。”
闻言，程齐笑了，意味深长的瞥向脸色发白的许升。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儿子今天办了什么事！”
“什么？”
许天耕愣住，直觉告诉他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但此时再想转圜已经来不及。
“小燕去海边找我，你儿子和个癞皮狗一样跟着献殷勤。”
“还说对小燕是真心的，摆明了挖我墙角。”
扫视一圈，程齐开始戴高帽子，“我就想问问，你们许家族里出了不少明白事的人，怎么到了许升这就长歪了？”
一边说许家其他人明事理，架高身份。
一边说许升不地道，隐晦表示是许家耻辱。
这下子不管是碍于面子还是身份，都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不是针对程齐？不是不讲理了吗？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许家族人臊得慌。
要是知道许升背地里挖人墙角，打死他们也不过来要说法。
许天耕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许升一眼，那骆海燕他打心眼里不满意。
也不知道小儿子是不是猪油蒙了心，非得吊一棵树上。
事已至此埋怨许升只会让人看笑话，许天耕豁出去老脸。
“咱现在说的是打人的事，你打人就是你不对！”
程齐闻言微微一笑，重拳出击，“当着我的面许升说我未婚妻不检点，败坏她的名声。”
“要是你们得媳妇被人说不三不四，还要往外传谣言，你们能忍得了？”
“他就是说说，又没真干。”许天耕还在强词夺理，“几句话而已，你至于打人？”
“几句话而已？”
程齐嘲讽道：“你媳妇被人传和别的男人睡一个被窝了，看来你一点不在乎，还很高兴。”
“你！”
许天耕老脸一黑，双目喷火。
这时年长的许大山沉声道：“办错事就是办错了，再狡辩会让人以为我们许家人蛮横不讲理。”
“山哥，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
许天耕急赤白咧道。
“许升要是不办浑事，我们至于跟着你受挂落？”
其他许家人面色不好看，和许大山一个意思，许天耕不要脸，他们还要呢。
没人站在自己这边，许天耕又难受又怨恨。
都怪程齐，要不是他，小儿子不会干那破事，他的面子也不会被丢地上。
“行，算你说的有理。”
“那你说我爹不配当小队长的话呢？”
“你是不是傻？”程齐冷笑。
许天耕面色狰狞：“你说什么？”
“他挨打了还不占理，想让人帮他出气，可不得需要一个好理由？”
“你胡说！”许升心虚怒喝道：“那是我亲祖父，我会说他不好吗？”
“就是你说的，坏人，我哥根本没有说你祖父。”
程月跳出来指着许升娇叱，程兰花点头道：“我们都在场，都听到了许升说不会放过我哥。”
两姐妹怎么说，都是自家人，许天耕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她们的说辞无用。
这时，人群后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我、我也可以作证。”
众人闻声向后看去，脸色瞬间变化不一。
怯弱的骆海燕慌乱的看向程齐，程齐面色和煦微微点头。
无声的动作好似无形的力量注入心间，让骆海燕抬起头生出些许勇气。
“是是、是许升一直纠缠我，我不从，他就败坏我的名声，还要程齐哥没好果子吃。”
“程齐哥气不过赶他走，但是没有打他，也没有说族长坏话，是许升记恨程齐哥才在你们面前败坏程齐哥。”
话音落下，程齐惊了，孙桂芝也惊了。
许升怒了！
“骆海燕你他妈的敢撒谎？！”
“明明程齐打了我两巴掌，你他妈敢睁眼说瞎话？”
众人不明所以时，耿英站出来，一锤定音。
“小燕没有说谎，当时我也在，我可以证明程齐没有打许升。”
看着面不改色的耿英，程齐眨了下眼睛，泥水湾深藏不露啊！
人群后的王翠抿了抿唇，犹豫间晃动的脚步收回。
程齐打了许升两巴掌是确凿的事，要是站出去和耿英一起做假证……
以后许家人知道了，还能有她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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