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陈大牛断腿

大姐一家子就在李青云住的地方，凑合了一晚上。

大姐跟小翠睡床上，李青云跟大姐夫睡地板。

但李青云直接熬了个通宵。

不是他不想睡，实在是睡不着。

大姐夫的鼾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李青云尝试过入睡，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张岩的鼾声。

既如此，李青云干脆就不睡了，看了一宿的书。

年轻的身体有一点好，那就是熬夜一点不觉得累。

即便一宿没睡，李青云的状态也没有多差。

吃过早饭后，李青云带着大姐一家子去买拜师礼，礼物不算贵重，胜在心意。

拜师、入门，一切都很顺利。

唯一让大姐比较难接受的就是，小翠以后要常住县城。

家里俩孩子，一个在镇上学堂念书，半个月回家一次。

一个在县城学手艺，可能要个把月才能回家一次。

好好的一个家，咋忽然间就各奔东西了呢。

大姐越想越难过，甚至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夫妻多年，张岩立刻就明白了媳妇难过的点，安慰道：“孩他娘，别哭，咱应该高兴才是。”

“石头念书成绩不错，将来很可能考上秀才，现在小翠也有了一门傍身的手艺，以后寻找婆家也更有底气，一般家庭咱都不带看的。”

“你要是想孩子，咱可以隔几天坐书斋的便车来县城，如果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给点车马费。”

李春秀嘟了嘟嘴，像小女孩一般娇憨的说道：“我有这么明显吗？”

李家的种好，不管是李青云还是两个姐姐，容貌都没得挑，即便大姐都三十多岁了，做出此般小女儿姿态，也一点都不突兀。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如果二姐长得不好看，齐一鸣是不可能看上比她大了七八岁的二姐的。

李青云笑了：“大姐，以前都没发现，你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儿啊。”

李春秀点了一下李青云的额头：“小弟，你胆越来越肥了，都敢调侃大姐了。”

李青云道：“大姐你放心吧，我也在县城呢。我有空就会来探望小翠的，她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书院直接找我。”

这时，换好衣服的李小翠，在冉清竹的带领下重新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小翠，真好看！”李青云眼前一亮，赞道。

张岩跟李春秀则愣住了，夫妇是没想到，自己姑娘略作打扮，竟然会这么的美。

李小翠红着脸，羞涩的说道：“这是师父送我的入门礼。”

李春秀急忙道：“冉姑娘，这如何使得，哪有师父给徒弟送礼的。”

而且这衣裳一看就价值不菲，比他们的入门礼贵重太多。

冉清竹微笑道：“师父等于半个娘，为娘给闺女置办衣裳，很正常。”

此话一出，李春秀夫妇就感觉，这个师父真的是拜对了。

李秀春拉着小翠，细细的叮嘱了一番，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书院找舅舅，她跟爹爹只要有空就会来县城探望她。

不要太想家，要认真的跟着师父学手艺，这是将来安身立命的东西，容不得半点马虎。

说着说着，母女俩都绷不住，抱头痛哭。

最后是张岩跟李青云，强行拉着李春秀离开了吹花小筑。

再不走，怕是娘俩得哭晕过去。

将大姐两口子送到了城门口，目送他们远去后，才匆匆返回书院。

之后的两个多月，李青云没有回一趟家。

他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书院、出租屋。

至于吃饭，李青云找到了书院附近一家客栈，让他们每天中午、晚上把饭菜送到书院来。

但李青云都这么刻苦了，也依旧不能称之为“卷”。

因为这样的学习方式，在南燕朝，只能说是稀松平常。

书院中不少同窗，在学习上比李青云还要变态。

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明年的县试，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再考下去，家庭负担不起。

想要出人头地，就得往死了学。

……

书院放年假这天，李青云去了趟吹花小筑，接上了同样两个多月没有回家的李小翠。

头一个月李青云还来了几次吹花小筑，关心自己侄女的生活。

但后来李小翠告诉他不用来了，师父对她很好，她也习惯了县城的生活，让舅舅好好念书。

时隔一个多月再相见的，李青云发现李小翠的变化很大。

她的身上，已经隐隐能见到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虽然李小翠特意穿上了拜师那天穿的衣服，但气质这东西，衣裳是盖不住的。

李小翠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自己穿的太好，回去后会让李月月、李星星姐妹不舒服。

李青云让她放心，月月星星姐妹俩没有那么小气。

事实证明李青云的话一点都没错。

回到家后，月月星星根本没察觉到李小翠的变化。

俩姐妹冲着李小翠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的跑回自己屋子了。

李小石则走上前来，接过了李青云的行礼。

数月不见，李小石也多了一股子书卷气。

李青云问了几句关于学业上的问题，李小石对答如流。

“怎么没看到你爷爷奶奶，还有二姨夫？”李青云环顾四周，问道。

李小石道：“爷奶出去办事儿了，估摸一会就回来。”

“至于二姨夫……”

李小石面色有些为难，道：“他在屋子里躺着呢。”

李青云皱眉：“这都快中午了，还没起床吗？”

“不是的，是……”李小石支吾道：“舅舅，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李青云道：“行吧，帮我把行礼放回屋子里，我去看看大牛哥。”

李小石前脚刚走，大姐李春秀就走了过来，严肃的说道：“小弟，你一会看到大牛，可千万要冷静。”

李青云纳闷：“咋了这是？”

李春秀道：“大牛的腿断了。”

李青云皱紧眉头，道：“服徭役导致的？”

李春秀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李青云这个急啊，道：“大姐，到底咋回事？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李春秀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李青云快步走入陈大牛的屋子，屋子里飘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

陈大牛半靠在床头，左脚裹着白色的纱布，被两块板子夹着。

李月月负责喂药，李星星负责换药，姐妹二人分工明确。

陈大牛看到李青云后，咧嘴笑了笑，道：“青云，让你看到我惨兮兮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