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何为科举

李青云道：“没来。我就是想先问问看，你这边要不要学徒。”

“你要是看得上我侄女的手艺，我捎个口信，让她们明天来。”

冉清竹笑道：“李公子，人来就行。”

李青云点头：“我懂，先看人，合适的话再说收徒的事情。”

冉清竹道：“跟读书人聊天就是轻松。”

李青云道：“那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李公子，吃点糕点再走吧。”冉清竹挽留。

李青云拱了拱手，道：“我还要赶回书院，下次再来叨扰。”

冉清竹道了个万福：“公子慢走。”

李青云回到书院，因为今天还是休沐日，所以书院都没人，他来到上课的房间，拿出纸笔开始练字。

写了一个时辰，李青云才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准备出去吃饭。

一抬头，发现夫子郑刚坐在讲台上，静静的看着他。

李青云急忙行礼：“夫子，您什么时候来的。”

郑刚淡然道：“刚来不久。”

“李青云，你上前来。”

李青云走上前去，道：“夫子有何吩咐？”

“以往的休沐日，没见你这么刻苦。”

“今日是怎么了？”郑刚问道。

李青云尴尬一笑，道：“不瞒夫子，家里出了些事儿，我呆不住所以就提前回县城了。”

“时间尚早，所以就想着来书院练练字。”

郑刚道：“你不是租了个房子么？”

李青云道：“书院练字更有感觉一些。”

郑刚缓缓点头，神情略带欣慰，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坐吧。”

“多谢夫子。”李青云没有坐实，就落下了半边屁股。

郑刚问道：“你是白身，以前也没有参加过童试。”

“今日我就跟你说一说，何为童试，何为科举。”

李青云的脸色也肃然起来。

科举大致流程，李青云是知道的，但历朝历代的科举，细节上都会有所区分。

郑刚道：“科举是从乡试开始，之前的县试、府试、院试，统称为童试，不能算是科举。”

“童试三年两考，从每年的二月县试开始，七月份院试结束。”

“通过县试，则为童生。通过院试，则为秀才。”

“而院试也分为两种，岁试、科试。岁试中成绩名列前茅的，才有资格参加科试。”

“科试通过之后，才有资格参与乡试。到了这一步，才会被称之为科举。”

李青云问道：“夫子，倘若通过了县试跟府试，在院试的时候落榜。”

“来年是可以直接从院试开始，还是需要从头再来呢？”

郑刚道：“通常情况下，是需要从头再来的，但一些特殊情况，是可以直接参与院试。”

“什么才算是特殊情况？”李青云追问道。

“天灾、人祸、家庭重大变故，亦或者成绩极其优秀。如果你连续拿到了县案首、府案首，在院试的时候落榜，那么来年是可以直接参加院试的。”

“但也只有这一次，倘若还不过，就只能从头再来。”

李青云恍然，道：“守孝算是家庭重大变故吧？”

“为何这么问？”郑刚道。

李青云解释道：“上次在仙鹤居，输给我的那个人……叫什么唐修文？前两天请我饮茶，说自己要去州府准备院试。”

郑刚淡然道：“他的情况又不太一样。”

“他爹是县尊。”

“只要他爹不倒，即便他院试年年落榜，也依旧可以直接参加院试。”

李青云感慨道：“这就是权力。”

郑刚道：“李青云，你天赋不错，只要努力，将来也会有权。”

“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努力的提高自己。”

“四书五经，都背了多少了？”

忽如其来的随堂抽查，让李青云有一种梦回高中的感觉，急忙道：“差不多都能背。”

“差不多那就是差很多！”郑刚严肃的道：“不管是做学问还是考科举，都是很严谨的事情，绝对不能用差不多这种词汇来搪塞。”

“童试阶段所有的考题，基本上都出自四书五经。”

“不求你倒背如流，但至少也得做到熟稔。”

“这样到了考场上，看到了考题，你才能想起出自什么典故，才能更快的破题。”

“若是连典故出自什么地方你都不清楚，还怎么考试？”

李青云站起来，拱手躬身道：“夫子教训的是，学生知错。”

郑刚也站了起来，道：“从明日开始，练字的时间可以减少，但背书的时间要增加。”

“过了年，我会准备一场模拟考试，前五名可以报名参加二月份的县试。”

李青云道：“学生一定竭尽全力，保五争三。”

这个说法倒是有趣，郑刚咂摸了片刻，笑了，然后拿出一把钥匙给李青云。

“书房的钥匙，收好。”

“但是记住，只允许在散学之后去。”

李青云激动的接过钥匙，道：“感谢夫子。”

郑刚背着手走远。

李青云也不着急外出吃饭，而是直奔书房，挑了论语跟孟子两本书。

到街上随意买了俩炊饼，回到租房中，一边啃炊饼一边看。

直到蜡烛都燃尽了，才无奈的上床睡觉。

这时李青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个稀奇的想法。

古代的读书人，在烛火下看书，时间长了，岂不是各个都变成了近视眼？

也就是说，那些传闻中漂亮的不行的青楼女子，其实是因为读书人看不清，导致产生了朦胧感？

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做朦胧美才是最高级的美么？

就在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中，李青云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接到口信的李春秀、张岩夫妇，带着李小翠来了县城。

李青云带着他们直奔吹花小筑。

还没到的时候，李春秀有些踌躇，因为这个地方太过偏僻，总感觉不像是什么正规场所。

不过在见到冉清竹后，这份担忧就不存在了。

毕竟冉清竹的气质实在是太过高雅，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把她跟那些腌臜事情联系在一起。

冉清竹让李小翠现场捏了一个糕点，然后就点头，表示愿意收下这个学徒。

李春秀夫妻二人激动不已，急忙让女儿跪地磕头，行拜师礼。

李青云拉着李小翠，道：“拜师礼岂能如此草率？回去准备好东西，再来。”

李春秀反应过来，道：“小弟说得对。”

“冉小姐，我们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