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将一份份证据摆在他面前,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录音,转账记录,证人证言……
陈星辉的额头冒出冷汗,嘴唇开始哆嗦。
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些证据太实了,根本无法辩驳。
巨大的恐惧感攫住了他。
他不想坐牢!绝对不想!
“不是我……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下,他的防线开始崩溃。
“是……是有人……有人在背后支持我……”
他声音发颤,眼神躲闪。
“谁?”办案人员立刻追问。
“我……我不知道他具体是谁……”
陈星辉吞了口唾沫,似乎极为忌惮。
“他……他们是一个组织……很神秘……势力很大……”
“是他们提供了最初的配方……还……还帮我打通了一些关节……”
他开始语无伦次,透露出一些零星的、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信息。
虽然模糊,但足以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与此同时。
某个隐蔽的角落。
唐倩焦躁地拿着手机,一遍遍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无法接通。
关机。
始终是关机!
陈星辉被抓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她脑子里轰然炸开。
她完了!
陈星辉肯定会把她供出来的!
那个神秘人呢?
说好会保她的呢?
为什么现在联系不上了?!
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不能坐牢!
她还有大好的人生!
对了!执法局!
她之前不是去举报江鄞了吗?
她可以改口!
对!改口!
她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陈星辉身上!
就说是陈星辉逼她的!
对!一定是这样!
唐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深吸一口气,再次冲向了市执法局。
她要翻供!
她要自保!
她要活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执法局大厅,找到之前接待她的办案人员。
“警察同志!我要翻供!”
她声音尖利,带着哭腔。
“之前是我错了!是我瞎了眼!”
“举报江少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
“是陈星辉!都是陈星辉逼我的!”
“是他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就……就弄死我!”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江少是无辜的!我才是受害者!我也是被陈星辉骗了胁迫了!”
她声泪俱下,试图扮演一个被胁迫的可怜女人。
执法局大厅内,唐倩的表演还在继续。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凄厉,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接待她的办案人员皱紧了眉头。
这个女人,前后的说辞反差太大了。
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几位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江氏集团的首席律师。
他们径直走到办案人员面前。
首席律师看都没看瘫坐在地上的唐倩,语气沉稳而锐利。
“警官,我们刚刚得知唐倩女士意图翻供。”
“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诬告陷害罪。”
“我们正式请求,对其之前的虚假指控进行立案调查,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同时,”律师的目光扫过唐倩,“对于她参与‘五石散’非法项目的行为,我们也将提交更进一步的证据。”
“希望执法部门能够依法严办,绝不姑息!”
律师团队的出现,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唐倩最后的希望。
她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完了……
彻底完了……
诬告陷害……参与非法项目……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她试图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将她彻底吞噬。
办案人员看着江家律师递过来的新证据,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唐倩,点了点头。
“我们会依法处理。”
江家的律师团队,效率高得惊人。
他们不仅揪着唐倩的翻供不放,更是乘胜追击,将之前收集到的,关于她深度参与“五石散”推广、与陈星辉利益捆绑的证据,一一呈交。
录音、视频、资金流水……铁证如山。
唐倩之前为了炫耀和牟利留下的痕迹,此刻都成了钉死自己的棺材钉。
她想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想把脏水泼到江鄞身上?
现在,她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等待她的,只有冰冷的牢狱。
……
甘家老宅。
书房的气氛依旧凝重。
甘泰祖接到了消息。
陈星辉落网。
唐倩翻供不成,反被追加指控。
江河制药内部的蛀虫,也基本被一网打尽。
事情似乎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他心里清楚,这还不够。
江鄞那边,还需要一个更彻底的交代。
尤其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甘源。
他拿起内线电话。
“让少爷过来。”
没过多久,甘源忐忑不安地走进书房。
他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爸……”
甘泰祖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个儿子,真是让他失望透顶。
若不是念及父子之情,他真想亲手清理门户。
但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甘泰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星辉被抓了。”
“他招供了一些东西。”
甘源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甘泰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哼。
“现在,是你将功赎罪的最后机会。”
“把你和陈星辉所有的往来,特别是关于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
“不要有任何隐瞒。”
“否则,你知道后果。”
甘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神秘人……
父亲果然知道了。
陈星辉那个混蛋,肯定把他卖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知道父亲的手段,如果自己再隐瞒,下场绝对比坐牢还惨。
甘源内心挣扎着,权衡着利弊。
交代,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隐瞒,只有死路一条。
他颤抖着嘴唇,终于开了口。
“是……是陈星辉介绍我认识的。”
“那个人……很神秘,从来没见过真面目,都是电话或者网络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