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脸色一沉,转头瞪了眭固一眼,声音低得跟磨刀似的:“闭嘴!太元是我兄弟,他办事我信得过。你在这儿瞎咋呼啥?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
眭固被这一吼都累了。太元,你也别站着了,找地儿歇歇脚。”
许初点了点头,把虎符和印绶揣回怀里转身朝自己那间破屋子走去。
他推开房门,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随手把门关上,屋里黑乎乎的,许初一屁股坐到炕上揉了揉肩膀,脑子里却转开了。
历史上张杨这人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可最后死的窝囊就是让杨丑给捅死的。
白天杨丑那眼神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那家伙站在院子角落,盯着虎符跟饿狼盯着肉似的嘴上没说啥,可那眼珠子恨不得钻进他怀里把东西掏出来。
许初想了想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张雄正往外走。
“张雄,且慢。”许初快步追上去,压低声音叫住了他。
张雄转过身来,那张横肉大脸上还带着点怒气:“督尉,啥事?”
许初拍了拍他的肩膀:“眭固那话虽然不中听,但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雄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晓得。就是气不过,那小子说话太不知轻重了。”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许初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去帮我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盯着杨丑,他要是敢动弹一下,立马回来告诉我,听明白了?”
张雄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了。督尉放心,我盯着。”
看着张雄离开的背影,许初眯了眯眼转身回了屋。
许初躺在炕上闭着眼琢磨。这年头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好过,张杨这帮人瞧着是兄弟,可谁知道哪个是真心哪个是白眼狼?
半夜里许初睡得正迷糊,门被人咚咚咚的敲开。
张雄那张横肉脸探进来,满头大汗:“督尉!杨丑那狗东西真他娘的动了!带了七八个兄弟,摸黑往张杨屋里去了!”
许初一骨碌爬起来,“果然!”白天那股不祥的预感成了真。他早就料到杨丑这条毒蛇迟早会对张杨下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一边往身上套衣裳一边在心里暗骂:“这杨丑还真是等不及了,怕是看中了今晚张杨疲惫,防备松懈的机会。”
想到张杨这会儿怕是已经睡熟,许初心头一紧,他三两下裹紧衣服抄起门边的刀,脚下生风般往外冲。
夜风吹得脸生疼,农庄里静得瘆人,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他脚下没停直奔张杨那屋子。
“张雄,带人从后门包抄,我从正门进!”许初一边跑一边低声吩咐,生怕惊动了那帮歹徒打草惊蛇。既要快又不能发出太大动静。
跑到张杨门口果然瞧见几条黑影晃来晃去。
门缝里透出点光,杨丑那孙子正举着刀站在张杨炕头嘴里骂骂咧咧:“装什么忠义汉!虎符那玩意儿留在你手里,早晚是个祸害,还不如让我来替天行道!”
张杨一个翻身从炕上跃下顺手抄起床边的长刀,厉声喝道:“杨丑,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
刀光一闪张杨猛地向前劈去。
两人你来我往,刀剑相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对你如兄弟,你却要害我性命!”张杨一边进攻一边怒吼。
杨丑冷笑一声刀尖往前一递:“待我不薄?老子给你卖命这么多年,功劳都让你拿了,我连口汤都没喝上!今儿个就让你瞧瞧,谁才是这儿的头儿!”
眼瞅着刀就要捅下去,许初一脚踹开门冲了过去,手里的刀跟闪电似的劈过去,杨丑反应也快,扭身一躲刀锋擦着胳膊划出一道血口子。
“许初!你个外来的狗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儿?”杨丑咬着牙手里的刀往许初身上招呼。
许初侧身一闪抬脚踹在杨丑膝盖上,那家伙“哎哟”一声跪地上刀也掉了一边。
张杨见许初来救,一边抵挡着杨丑的进攻一边惊讶道:“太元,你怎么来了?”
许初快速扫了一眼张杨见他除了衣衫有些凌乱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来救你。”
说着他手中的刀又是一转逼得杨丑连连后退:“你先歇着,这厮交给我来收拾!”
这张杨还是太过仁厚即便杨丑背叛在即,手中明晃晃的刀都要了他的命可他下手时依然留了几分情面。
这种时候还念着往日兄弟情分,难怪会被人钻了空子。
在这乱世之中,仁义二字最是害人一个不慎就会让人丢了性命。
杨丑手中的刀直取许初咽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老子的事!”
许初身形一矮,避开这致命一击,但杨丑早有准备,刀锋一转直奔许初胸口。
刀光如瀑,杨丑使出了全身力气,一连串的劈砍逼得许初连连后退。
许初身形灵活地避开杨丑凌厉的攻势,心中有几分镇定自若。
还好这段时间自己日夜操练山字营未曾懈怠,功夫也算是没白练。
刀光剑影间,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血液中涌动的力量,那是无数次在校场上挥汗如雨换来的本事。
“就这点本事,也敢背叛主公?”许初一边说一边寻找破绽。
他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右脚重重踏在杨丑持刀的手腕上。
杨丑吃痛手一松,刀应声落地。许初顺势一个扫堂腿将杨丑整个人绊倒在地,右手举刀抵在他咽喉处。
虽然跪在地上杨丑却突然像条毒蛇般突然暴起,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匕首,朝着张杨的方向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他那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许初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快若惊鸿。他脚下一个箭步瞬间绕到杨丑身后手中长刀如秋风扫叶般一抹而过。
杨丑脖颈处顿时绽开一道血线,他那举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瞪大的双眼里还带着不可置信。
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他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轰然倒地。